自從她突然闖入我的人生並獲得父母和賀裕的認可,這般的羞辱每時每刻都在發生。
我本不想搭理,她卻大力推了我一把。
早年拍武打戲時有腰傷,傷處撞到桌子,疼得我倒吸一口涼氣。
我忍不住痛呼出聲,
“你有病啊!”
她卻對我挑釁地笑,
“其實剛剛那個壓過你手臂的車也是我故意的,隻可惜本來是想壓在你的頭上的。”
“而且賀總也知情哦,他完全支持我這麼對待你呢。”
“任妮,你說你是不是個笑話,他為了哄我把你送給我當玩具,你還死賴在他身邊不走。”
“不信你給我看看清楚,看他是重視你還是重視我。”
說完,她一邊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一邊尖叫出聲。
賀裕幾乎是聽到聲音的瞬間就衝了進來。
任曼曼哭得梨花帶雨,
“我隻是想問姐姐剛剛演戲的感受,她就罵我下賤,說被流氓侵犯的應該是我。”
“她還要脫我衣服,我好害怕......”
我沒來得及說話,賀裕就憤怒地甩了我一巴掌。
“任妮,你怎麼能這麼惡毒,是你霸占了曼曼的身份這麼多年,竟然還有臉麵在這裏為難她!”
“看來還是我對你太好了,下麵那場水戲,也由你來替曼曼上!”
我小時候落過一次水,差點因此溺亡,從此對水都是敬而遠之。
這些賀裕都是知道的。
從前要是有人敢對我提下水的要求,無論對方在行業裏地位多高,都會被賀裕發了瘋般追著打壓。
可現在,叫我下水的人變成了他。
而我沒有絲毫反抗的辦法。
寒冷的冬天,廢棄工廠後肮臟的河流。
我連猶豫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人一腳踹下了水。
我不會遊泳,全靠本能拚了命地掙紮。
被車輪壓過的手臂痛得無法動彈,我很快失去平衡,體力不支直直往河流深處墜。
肚子一陣抽痛後,意識很快消散,我昏了過去。
從病床上醒來,我還沒睜眼,便聽到醫生和賀裕的談話。
“她已經有身孕了,兩個月大的孩子,如果不是你非要讓她下水,這個孩子本可以保住的!”
我竟然有了孩子?
我心頭巨震,心臟抽痛不已。
第一次聽到關於孩子的訊息竟然是他的死訊。
可下一秒,就聽賀裕冷漠地說,
“我就是故意的,哪怕我事先知道這個孩子存在,我也會讓她下水,誰讓這是她欠曼曼的呢。”
醫生為我說話,
“我知道你想說她當初頂替了任曼曼的身份,可你要知道,就算事實是那樣,她也是嬰兒時期被調換的,這些任妮都不知情,她是無辜的啊......”
賀裕卻冷哼一聲,
“撇開這些不談,當初救我命的人是曼曼,她憑什麼要撒謊說是她救的我,還讓我差點報錯了恩!”
“許醫生,你不用多說了,她是影後,你被她蒙騙也很正常,我不怪你。”
我忍不住攥緊床單,心悶痛得無法呼吸。
小時候,我和賀裕同時被綁匪綁架。
因為一時聯係不到家人,綁匪決意撕票,千鈞一發間是我擋在賀裕身前,救了他一命。
可後來綁匪把我單獨關起來,折磨了我整整三天三夜。
胸前的刀傷未愈,又被層層疊疊的新傷掩蓋,早就看不清原貌。
我向來自卑,晚上總會關燈,不讓賀裕看到我胸前猙獰的傷口。
任曼曼作為真千金回來時,對我處處討好,我曾告訴過她這個秘密。
卻沒想到,她表麵心疼,背地卻在胸口紋上刀傷,對賀裕說自己才是那個救命恩人。
我呼吸急促,沒從悲痛中緩過神,便聽到賀裕冷聲道,
“待會的手術,給她用最劣質的藥,讓她好好疼一疼,也好彌補曼曼這麼多年來受到的傷害。”
冰涼的麻藥入體,被推進手術室時眼淚順眼角滑下。
再次醒來,賀裕為我端上一碗藥。
他罕見地眉眼有些柔和,看我的目光讓我一瞬以為自己回到了一年前。
“任妮,現在網上有很多對曼曼不公的輿論,正好你醒了,趕快幫她澄清一下吧。”
原來又是為了他的任曼曼。
我滿心悲苦,疲憊得不願再掙紮。
打開手機,“任曼曼片場打人”的詞條衝上熱搜高位。
視頻裏是我被掌摑、被轎車壓到手臂後拖行,被一腳踹下十米深的河裏......
我眼眶泛紅,重新想起喪子之痛。
一年前,我也曾被檢查出身孕。
滿心歡喜想要生下孩子,賀裕卻為了任曼曼喂我喝下墮胎藥。
“你過得太好,曼曼難免不開心,任妮,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可現在第二個孩子也沒了。
我是有多蠢,當初才相信了他的話。
當著他的麵,我在平台上給任曼曼的澄清公關文點了讚。
似乎沒想到我這次會這麼好說話,賀裕看我的眼神柔和許多。
“妮妮,你放心,我會護著你的。”
我轉過身去,不再理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