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有一瞬間的沉默,沈之遙隨口扯了個謊。
“沒什麼,朋友約著過幾天一起出去散散心。”
祈白眼中的狐疑消散了幾分,點了點頭。
“你的生日過得不好,是該出去玩玩。”
沈之遙聽他這麼說,便知道他隻聽到了最後一句。
她並不想他知道她要離開的消息,徒增是非。
暗暗鬆了口氣,她移開了視線,將手機塞進了枕頭下麵,打算睡覺。
祈白見著,上前替她掖了掖被子,出聲解釋道。
“今天的事情抱歉,我不知道你出事了,言言的身體一直不太好,所以我才......”
“祈白......”
沈之遙的視線落到了他領口處,那裏有一枚淡淡的口紅印。
鮮豔的顏色像是在和她彰顯主人的耀眼。
她垂下了眼眸,淡聲繼續說道。
“你們的事情不必同我說的,我累了。”
祈白聽著沒在解釋,隻是也沒離開,而是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沈之遙很想趕他走,可終究沒說什麼,任著他呆在這裏。
在醫院住了一個晚上,沈之遙就回了家。
回家後的幾天,祈白一反常態沒怎麼出門,呆在家裏陪著沈之遙。
沈之遙卻隻將自己關在房間裏,除非必要不會踏出房門半步。
原本嘰嘰喳喳的小鳥像是被人折斷了翅膀一般,安靜的不像話。
祈白知道她應該是生氣那日他扔下她的事情。
他幾次想要解釋,沈之遙都以身體不舒服,不太想聽給搪塞了回去。
看著她消瑟的背影,祈白突然覺得心口悶悶的。
又過了兩日,他找了個由頭帶著沈之遙出門散心。
沈之遙來不及拒絕,人已經被他帶到了郊外的馬場。
不少圈裏的朋友都來了,其中還包括盛言。
她一身淡色中式騎馬裝在人群裏十分紮眼。
祈白也注意到了,神情一僵,身體也緊繃了起來。
隻一瞬,便恢複如常,帶著沈之遙往人群走去。
他被朋友拉到一旁選馬,沈之遙則是一個人百無聊賴站在馬廄前發呆。
這麼多年,她還是不太適應他的圈子,和那些人也不熟。
“沈小姐,你身體好些了嗎?”
盛言走了過來,出聲同沈之遙寒暄。
沈之遙淡淡的嗯了一聲,並不想過多交談。
盛言見著也沒在意,伸手摸了摸眼前的白馬,自顧自的道。
“這是祈白為我養的馬。”
她語氣輕柔的講起她和祈白的往事。
在那段往事裏,祈白和沈之遙認識的祈白判若兩人。
他不是淡淡的佛子,而是熾烈的愛人,可以拋下一切奮不顧身。
沈之遙聽的煩躁,打斷了身旁的人。
“盛小姐,如果你是在來同我炫耀的,大可不必,我和祈白應該不會在一起了。”
盛言側眸看著她,眼裏多了幾分悲涼。
“可是他為你動了凡心,破了戒,還要娶你為妻。”
何談動心,佛子的心從來都沒變過。
身旁的人見她不語,又自顧自的說道。
“你說要是我們同時遇到了危險,他會救誰?”
下一刻,盛言猛地掏出頭上的發飾,朝著麵前的馬腹上狠狠刺了上去。
馬受到了驚嚇,突然衝出了圍欄。
周圍的馬受到它的影響,也一蜂窩的衝了出來。
場麵瞬間亂成了一團。
沈之遙身子僵了一瞬,隻覺得周圍的風都在這一刻安靜了下來。
她眼睜睜看著祈白將盛言護在懷中,躲開了發瘋馬匹致命的一擊。
馬還在繼續發瘋,幾米外一匹瘋馬正朝著她衝了過來。
祈白看見了,起身就往這邊跑。
可剛轉身,就被一旁的盛言拉住了衣角。
“祈白,別走,啊......”
盛言跌在了地上,扯住了祈白。
剛巧又有馬衝了過來,祈白不得不抱住她再次躲開。
同一時間。
沈之遙隻覺得心跳越來越慢,狂風刮過的速度卻突然快了起來。
直至她眼前變得模糊,入目的便是那馬呼嘯的身影。
她閉上了眼睛,任著自己隨風逐流,消散殆盡。
疼痛襲來的一瞬,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