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辛苦也要給小瑤最好的”,
“你幸好還在,我的命。”
我盯著手機屏幕,指尖微微發顫。
我真傻,明明可以屏蔽,偏偏每次都忍不住去看。
我想起了剛結婚後的我,滿懷希望地向易澤琛描繪過我想去的地方。
北海道的雪、阿爾卑斯的晨曦,還有荷蘭的鬱金香花田。
“易澤琛,說好的想去這裏,你還記得嗎?”
“當然,你想去哪,咱們就去哪。”
可如今,踏上它們的人,是蘇小瑤。
好一個“願望清單”。
我躺在病床上,盯著吊瓶裏最後幾滴藥液滑入針管。
這幾天,我總是在做夢。
男人們為了她們的白月光、未婚妻、初戀,肆意切割我的血肉,榨幹我的價值。
到最後,他們連一聲謝謝都沒說過,有的隻是無盡的責怪和厭惡。
夢裏有個係統,冰冷而機械的聲音不斷重複著同樣的話:
“宿主,檢測到你的器官完整度已降至0%,建議立即終止供體關係。”
“宿主,你的肝功能指標持續異常,繼續維持現狀將導致不可逆的損傷。”
“宿主,你的骨髓再生能力已嚴重受損...”
我苦笑著看著那些數據和警告。
原來在夢裏,我也逃不開這些冰冷的醫療術語。
每一次從噩夢中驚醒,我都能感受到身體各處傳來的劇痛,仿佛真的被人一塊塊割走了血肉。
我抬起手,看著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針眼和疤痕。
這些年,我的身體就像一個取之不盡的器官庫,源源不斷地供養著蘇小瑤。
蘇小瑤的貼身護士推門進來,表情不善地板著臉:
“楚晚寧,簽下這個。”
她把一疊檢查單甩到床上,指了指最底下一張授權書。
“又是什麼?”我啞著聲音問。
“別裝傻,一周的配型手術。好好簽。”
“你跟她爭感情,隻會輸得一敗塗地,倒不如做點力所能及的好事,挺高尚的,是吧?”
護士懶得搭理我,把鋼筆往床頭一丟,轉身出了門。
我坐起身,撿起那份授權書,手指在紙麵上攥出一道道折痕。
眼前晃過易澤琛的冷眼,蘇小瑤得意的神情,都化作一把尖刀,一刀刀紮在我心上。
不簽,他們做夢。
我拿著手機,盯著那句“微信已發送”久久發怔。
依稀記得,婚禮上,他當著十幾桌賓客的麵,將結婚戒指戴在我的手上,低沉的聲音溢滿甜蜜:
“楚晚寧,從此以後,我會守著你,一生不棄。”
離婚。
像是看著一場注定失敗的賭局,而我還是在毫無底氣的情況下狠狠押上了最後的籌碼。
手機一響,我條件反射地去拿。
以為是易澤琛的回複,卻隻是一條群發的廣告短信。
“嗬。”
係統冰冷的提示音在我耳邊響起:
“警告:愛意值消除 10%,當前愛意值 20%。”
“宿主,友情提示:當愛意值降至0%時,係統將自動啟動保護機製,切斷你與易澤琛的所有情感連接。”
離婚協議書的種子埋下了,但紮根發芽卻沒那麼簡單。
果然,屏幕上靜悄悄的。
幾天後,身體恢複一些的我偷偷出院,回到別墅收拾東西。
整個房子處處彌漫著一股的香水味,那是蘇小瑤慣用的味道。
我翻箱倒櫃,想找到一些屬於我的東西,一些能證明我存在過的痕跡。
可笑的是,除了幾件舊衣服,我什麼也找不到。
就連牆上掛的結婚照,也已經被換成了易澤琛和蘇小瑤手機自拍的親密合影。
難怪易澤琛一直不想讓我回家,原來早就鳩占鵲巢了。
正好我也不用收拾東西了。
我抓起牆上易澤琛和蘇小瑤的合影,狠狠地摔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濺,照片上兩人的笑容卻依舊刺眼。
我用力地踩踏著照片,直到它變成一堆殘渣,才覺得心裏稍微好受一些。
忽然,大門傳來一聲巨響。
熟悉的、壓迫感十足的腳步聲讓我整個人一僵。
我下意識地屏住呼吸,耳邊傳來男人冷厲的嗓音:
“楚晚寧,你不再醫院治療,在這裏鬧什麼!”
“還有誰允許你提離婚的?嗯?”
我緩緩回過頭,易澤琛正站在門口。
刺鼻的香水味混合著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讓我捂著嘴幹嘔了幾聲。
我猜,這又是蘇小瑤給他新噴的“戰利品”吧。
“我鬧?易澤琛,到底是誰在鬧?你把小三帶回家,鳩占鵲巢,現在反倒來質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