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怎麼就忘了呢?
我和易澤琛的相遇,就像所有爛俗愛情故事的開頭一樣,俗套且充滿戲劇性。
四年前,初見易澤琛的時候,我不過是個局促不安的小女生,帶著一口鄉音和小心翼翼的討好。
他是彼時捐助我學費的資助人,更是高高在上的易氏集團繼承人。
和他的每一次見麵,我都處於仰望的姿態。
“下次見麵,可以別這麼拘束嗎?”
他第一次對我笑得溫柔。
我以為我永遠會記得那天的陽光,天藍得清澈,風和日麗的校園裏,他牽著我的手說:
“早日畢業,我看好你。”
他就像所有偶像劇裏的完美男主角一樣,滿足了我對愛情的所有幻想。
資助我的學業,給我提供優渥的生活,帶我出入各種高級場所
我像一隻醜小鴨,被他精心打扮成白天鵝,在閃光燈下瑟瑟發抖,卻又忍不住沉溺在他編織的溫柔陷阱裏。
我以為他愛我,就像我愛他一樣。
婚後的我天真地以為,灰姑娘的故事真的會發生在我身上。
直到蘇小瑤的出現,炸毀了我所有對婚姻的美好幻想。
易澤琛為了給她治病,一次又一次地要求我做配型手術。
起初是骨髓,後來是肝臟,現在......我
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躺在手術台上了。
每一次,他都會用那種溫柔到令人作嘔的語氣說:
“小晚,就這一次。”
可每一次都不是最後一次。
我的身體在一次次手術中變得越來越差,而蘇小瑤卻活得越來越好。
躺在病床上,回憶著這些往事,我突然笑了。
易澤琛所說的“最好的治療條件”,也不過是更大劑量的止痛藥和營養液,讓我不至於在手術台上斷氣。
“啪——”
一巴掌扇過去,易澤琛的臉上頓時浮現起清晰的五指印。
“易澤琛,可我沒欠她啊!”
“我是你的妻子!易澤琛,我是你的妻子啊!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是個人,我也怕痛!”
“還是說,隻要是蘇小瑤需要的東西,不管我的身體能不能承受,你都會從我身上硬生生地掰下來?”
易澤琛的臉瞬間沉了下去。
我毫不畏懼地瞪回去,胸腔裏燃燒著熊熊怒火,手卻控製不住地顫抖。
“啪——”
又是一巴掌,這次打我的人是蘇小瑤。
我被打得偏過頭去,嘴角立刻湧上一股腥甜的味道,眼前一陣發黑。
“楚晚寧,你憑什麼打人?要不是為了我,阿澤會娶你?你真以為你是什麼東西!”
“阿澤,臉疼不疼我給你呼呼~”
蘇小瑤輕柔地撫摸著易澤琛的臉,眼神裏滿是心疼。
易澤琛握住蘇小瑤的手,溫柔地拍了拍,眼神卻冰冷地射向我,仿佛我才是那個罪人。
“夠了,楚晚寧。別再胡鬧了。小瑤身體不好,你能不能少給她添點堵?”
“你別忘了,當初是你自己答應要幫小瑤的!我從來沒有逼迫過你!”
胡鬧?我冷笑一聲。
看來,在他的世界裏,我受刀剮般的折磨隻是個無關痛癢的“胡鬧”。
我一直在胡鬧,生氣、掙紮、反抗,全是胡鬧。
我心如死灰,腦海中盤旋著我們曾經的點滴,那些虛假的美好,現在想來顯得如此諷刺。
接下來的幾天,易澤琛陪著蘇小瑤出國治療。
朋友圈裏盡是他們的甜蜜合照,仿佛在故意炫耀,又像是在嘲諷我的不自量力。
每張照片的配文字字如刀。
“終於到了巴黎,小瑤的願望清單可得抓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