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澤緊蹙起眉,轉過頭來看我。
“就因為銘軒頑皮,搞亂了你的房間?還是因為學校的事?我不是已經和你說了,下個月讓你去新學校報到?”
我麵色平靜地支撐起身子。
這不是顧銘軒第一次做這樣的事了,下午在校長辦公室,他一臉惋惜地簽下我的離職審批時,那些話猶然在耳。
“沈老師,明明你很聰明很優秀,可你為什麼要想不開和一個不愛護你的人結婚,還搶著當人家孩子的後媽啊?”
“到底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即便你再認真對待,他也不會顧念舊情的。”
校長的話像是一針見血地紮在我的心口處。
當初,我和姐姐同時喜歡上了顧承澤,但顧承澤隻愛明豔大方的姐姐。
他們結婚後,我選擇出國深造,一心撲在學業上。
沒多久,就收到了我姐姐懷孕的消息。
我特地買了許多嬰兒用品,在她臨產前一天回了國。
可誰也沒料到,她會因為術中羊水栓塞而搶救無效身亡。
一邊是姐姐用生命為代價生下的孩子,一邊是資金鏈出了狀況的公司,爸媽為了繼續拉攏顧家。
他們毫不猶豫選擇犧牲掉我,來換兩全。
當我不著一物地從顧承澤身邊醒來時,他眼裏的寒光紮的我無地自容。
在他眼中,我成了一個卑劣的人,一個覬覦自己姐夫,在自己姐姐葬禮剛結束就迫不及待上了他的床的肮臟女人!
“好了沈知意,驕縱也該有個度,你適可而止。”
眼淚順著臉頰流,我抬手輕輕拭去。
“顧承澤,我是認真的。”
驕縱?他從來都沒有給過我可以驕縱的資本。
顧承澤的臉繃得緊緊的,剛要開口,卻被顧銘軒搶了先。
“十年?爸爸這是什麼意思?是臟女人要走了嗎?太好了!”
他大笑出聲,高興得又蹦又跳。
可顧承澤卻一反常態地輕嗬了他一聲。
顧承澤叫來保姆帶走了顧銘軒。
衛生間內很快就剩下我和他兩個人。
顧承澤單手解扣,將西裝外套丟在一旁,大手一把抓住我的身體緊貼靠在牆麵上,還沒等我掙紮,他的身體就壓了上來。
“你是在怪我最近太忙,疏忽你了,嗯?”
感受到一團火熱正抵在我身子最脆弱處時,我渾身寫滿了抗拒,一瞬間,我奮力掙脫出他的懷抱。
顧承澤的臉色驟然一變,陰沉得有些駭人。
可我卻沒了往日的小心應付,整理好自己被他抓亂的上衣,低垂著眼眸。
“合約是兩家事先約定好的,時間一到自動生效,當初你怕我反悔,也是找了律師做了在場見證的,你應該不會忘了吧?”
“明天我把東西打包好就會搬出去。”
我沒抬頭,卻也能察覺到頭頂上那一道淩厲的眼神正逼視著我。
“嗬,我真是小看你了沈知意。”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就別怪我不給你台階下。當初,你想爬床就爬床,顧總夫人讓你當了,現如今你又想要的是什麼?別怪我沒提醒你,玩砸了,我絕不會再像當初一樣妥協!”
他拿起外套,轉身就走。
我虛弱地背靠在牆麵蹲坐下來,這是主臥的衛生間,從前除了顧承澤需要我的時候,我才能進到這個房間來。
而他的床頭,至今都擺著他和姐姐的婚紗照。
每個同我糾纏的深夜,那雙眼睛像是嘲諷一般,將我的狼狽不堪全部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