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用的蠢女人!”
老爺子年紀大,脾氣更大,他重重地戳著那根楠木的拐杖,氣得目眥欲裂:
“我是不是交代了你好好照顧斯年?!”
“你這種人,能嫁進君家是你積了八輩子的德!我隻叫你管著斯年如今你也幹不好,那你不如去死算了!”
我被這一巴掌打得愣在原地,就連君斯年的那群狐朋狗友都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荒唐的一幕。
雖說圈子裏提起我的名號多數都是嘲諷和嬉笑,可這麼多年來,君斯年的那些事無論多麼棘手全是我一手操辦,就連他不感興趣的公司也都是我兢兢業業在打理......
所以,就算他們嘲笑我的縱容,可捫心自問,我做的一切的確是盡職盡責,無可指摘。
這是我第一次被打臉,就連年幼時在孤兒院時那樣的清苦,我也不曾受過這樣的羞辱!。
眼淚幾乎在眼眶裏打轉,我低下頭忍著淚,逼迫自己不去在意那些投向我的目光。
自尊和最後的一點臉麵,都仿佛被人踩在腳下碾成碎片。
我知道,今天過後,我在圈子裏再不會有一絲尊嚴。
我被當中打耳光的事情,會傳遍整個a城。
尷尬凝滯的氣氛直到君斯年被推出病房才堪堪得到緩解。
他看著眼前這“齊聚一堂”的場景雖有幾分錯愕,可到底還算是懂事鎮定,先和老爺子說了幾句話逗得老人喜笑顏開,不過象征性地笑罵幾句便走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情況,忙不迭地告辭走人,到了最後,偌大的空間內隻剩下我與君斯年二人。
懸著的心落地,我長舒一口氣,直到這時才想起來昨夜的尷尬。
“你.....就這麼趕過來的?”
身上顯然不屬於我的衣物暴露了我的狼狽和慌亂,君斯年繃著的神情有些鬆緩,隨後才故作漫不經心的開口道:
“過來推我進病房,我累了,需要休息。”
幾乎被掐出血的手心疼到麻木,我逼迫自己忍,再忍一會兒。
即使被踩到了腳底,也還有繼續被當作女傭使喚命令,忍受他們高高在上的頤指氣使......
這樣的日子,你早就該習慣了。
......
我同君斯年的關係算不上熟悉。
雖說頂著他妻子的名頭,可真要說起來,我們二人相處的時間甚至比不上他的普通朋友。
如今像這樣靜靜待在一處的情況,更是十足的罕見。
大約是察覺到了尷尬,君斯年開始沒話找話般向我解釋:
“昨晚我沒有亂搞,是那個男的上來就亂罵,我看不過去頂了他幾句他就動手了......”
“我沒亂來的,真的。”
他似乎迫切地想向我解釋什麼,可我隻是心不在焉地替他削著蘋果,微微側頭時,卻聽得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你的臉怎麼了?”
“是爺爺他打你了嗎?你怎麼不和我說?!”
和你說?
我不著痕跡地壓下眉間的褶皺和驚訝,別過頭去避開他的觸碰。
這樣的事,又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當年剛和君斯年結婚時,我不理解也極其厭煩他的花心和亂搞,因此和他吵了幾次架。
我本以為這隻是小事,可直到老爺子把我叫到老宅,用那所謂的“家法”教育了幾次後,才漸漸變成了如今這樣。
“君家的媳婦,體貼溫順是第一,你怎麼敢頂撞自己丈夫,害的我的孫兒不悅,對你有什麼好處!”
若不是親身經曆過那些“家法”,隻怕我也不會相信,現代社會裏還會有這樣的事情出現。
當時我不是沒想過和我新婚的丈夫說的,我盼著他能幫我,叫我不要再受那所謂的懲罰和教化。
可他每次甚至連聽完我話語的耐心都沒有,便匆匆離去去和他的紅顏知己們鬼混去了。
所以後來,我也漸漸死了心,把自己活成了一具泥胎木偶。
果不其然,他見我不回答,也隻是隨口添上了一句:
“不過爺爺他是長輩,你確實不能忤逆他。”
“老人家打你,你受著也就算了——千萬別和他頂嘴惹他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