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傅聞洲!”
我拚命掙紮,卻被他摟得更緊。
見我似是還要掙紮,傅聞洲幹脆以手為刃敲在我後頸!
我渾渾噩噩地陷入了一片黑暗。
黑暗中,再次看見了許言鶴的臉。
他哀求我別死。
“昭昭,你回頭看,愛你的人還有很多。”
“但更重要的是,你自己要愛你自己……”
可我隻是冷冷地看著他。
我的許言鶴無論說什麼,都掛著淺淺的笑意,似乎這個世界就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除了從傅聞洲的手底下活下來。
果然,沒過多久我就醒了,眼前的男人變成了傅聞洲。
他坐在我病床邊,眼底一圈青黑,疲憊地似乎將要一睡不醒,卻還是在我睜開眼睛的第一瞬間強打起精神。
“昭昭……”
“不是我,是許言鶴自己喪生了求生的意誌,他不想活了,才會——”
我輕輕眨了眨眼。
其實我早就想到了。
許言鶴一定是看見了那天發生的一切,所以為了不讓傅聞洲再繼續傷害我,自己才選擇去死。
可他錯了。
傅聞洲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我的。
他強行把我留在這個世界。
用束縛帶綁著我的四肢,讓我不得動彈,就連不吃的飯,也會跟著一條長長的管子直接插進胃裏。
我仿佛不是人。
隻是一個實驗品,傅聞洲練習他掌控術的實驗品。
所以隻要我獲得半分喘息的時間,我就隻會跟傅聞洲說一句話:
“是你殺了許言鶴。”
“還想殺了我。”
就像曾經他無數次向我提起他父親的死一樣。
但其實也無所謂了。
許言鶴心跳停止的那一瞬間,沈昭昭也跟著死了。
現在留在這的,隻剩了一把淩遲傅聞洲的刀。
傅聞洲清楚地看見了我眼底的死寂。
忽然來了氣:
“沈昭昭,你沒有男人就活不了嗎?!”
“我沒了爹不也活得好好的?”
“你到底在矯情什麼?”
可我隻是靜靜地看著自己被包紮結實的手腕。
一使勁,果然有血滲了出來——
“沈昭昭!”
傅聞洲瞬間慌了神。
他不管不顧地抓住我的手腕,似乎想讓我放鬆,卻不敢使勁,怕自己碰疼我——
接過就以一個滑稽的姿勢跪在我麵前。
他的頭這才低了低,曾經一直挺直的脊柱也跟著彎了下來,“昭昭,你打我吧,別傷害你自己。”
我這才抬眼看了傅聞洲。
脆弱的後頸就這麼顯露在我麵前,我甚至看得見底下青色的血管。
讓我幾乎忍不住要把它扯碎的欲望。
但我還是沒動。
因為渾身上下的傷口,連呼吸都會被扯得痛不欲生。
所以我隻是輕輕開口,衝傅聞洲吐出一個字: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