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懷南眼底的光一寸寸暗了下去,搭在雙肩上溫熱的大手隨即無力地垂下。
「錢......又是錢......」他喃喃地說著。
幾乎是同時,他驟然笑了。
那笑聲,一聲比一聲大,帶著寫歇斯底裏的難過。
隔著朦朧的視線,她甚至看見景懷南眼底的濕潤。
下一秒,他猛地背過身,破碎的嗓音帶著自嘲般的低語:
「我真蠢!你明明沒有心,我為什麼一次又一次給你機會......」
「我蠢,我傻!活該被你一次次傷害......」
景淮南失心瘋般笑著,失魂落魄地離開,在他看不見的背後,慕晚舟無聲地哽咽著,哭成了一個淚人,唇角被咬破的傷口溢出絲絲血花。
她看著合上的門,緩緩軟倒在地,捂著心口,大口大口喘著活像瀕死絕望的人。
這一夜,慕晚舟徹夜未眠,次日醒來,兩個眼睛腫的像雞蛋。
早飯時,王曼隨口問了一句,被一旁的景懷南插話:
「她是嫉妒你奪了我的歡心,傷心難過女兒,別忘了,她才是我合法的太太......」
這話一出,王曼的眼神立即多了一抹警戒,看她的眼神瞬間就變了。
慕晚舟不想生事,無論景懷南說什麼,她都不吱聲。
王曼眼咕嚕一轉,一把摟緊男人的腰,細聲細氣地撒嬌:
「哥哥,今天帶我去哪過生日啊?人家想請小姐妹一起玩。」
景懷南捏了她軟乎乎的臉蛋一把,笑道:
「明天在家裏給你慶祝,正好有幾個朋友想介紹你認識......」
話裏話外的意思,是要將王曼正式納入自己的社交圈,這可是從前那些女大都沒有過的待遇。
他說這話時,眼風絲毫沒有瞟過對麵的女人,仿佛她根本不存在。
王曼驚喜的歡呼了一聲,啪嘰一聲親在他嘴角。
下一秒,景懷南將她一把抱上身,旁若無人的接吻,黏膩的口水聲清晰地傳來。
慕晚舟心痛如絞,當即想起身離開,卻被他一聲喝住:
「去哪!你不是羨慕曼曼嗎?那你好好看看,我當著你的麵,是怎麼疼愛她的。」
或許是母親的自殺刺激到了她,又或是病症帶來的影響。
她隻覺得心底仿佛燒起一團火,灼得她全身的皮肉都快要爆炸,離職衝破了腦海。
她咬著牙一字一句反擊:
「景總這是什麼癖好!這麼想讓人圍觀,不如去開直播?」
景懷南冷笑數聲,什麼話都沒說,反手又砸過來一張卡。
尖銳的棱角磕在眼旁,隻差一點,就要戳瞎她左眼,男人沒有絲毫的動容,隻譏誚地問:
「夠嗎!不夠,我還有!」
慕晚舟攥緊了雙拳,牙關幾乎咬出了血,才堪堪止住了步子。
深深吐出幾口氣後,她才慢慢拾起銀行卡,空洞的雙眼直直對上景懷南。
沒有言語,沒有回應。
全然一副破碎崩潰的模樣,看得男人麵沉如水,卻是揮揮手讓她滾下去。
後麵的時間,景懷南再沒有故意找茬,隻是吩咐,讓她找出當初的婚戒。
她在房間裏四處翻撿,可就是想不出,那戒指放在哪裏。
慕晚舟頹敗地坐在桌前,又吞下一粒藥,看著藥盒裏逐漸減少的藥丸,心裏一陣焦躁。
她希望明早一覺醒來能想起戒指在哪,關上藥盒,她翻開日記本,將今天的事又一筆筆記了下來。
在日記的末尾,她寫著寫著,留下行行清淚。
「景懷南,愛你好累,好疼,我想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