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整個景宅都喧囂聲一片,處處都是燈火,處處都是人。
慕晚舟像個迎賓似的杵在門口,對著來往的賓客僵硬地笑著。
沒一會,便聽到自己的名字:
「那個叫慕晚舟的女人是誰啊?我聽他們喊她景太太,她能允許你住進來?」
「切,黃臉婆罷了,一個頂著太太的名頭出來賣的,也是個拜金女,哥哥根本不在意她,」
「你們不知道,哥哥最喜歡玩我胸前的小白兔,說它又大又圓,你看那個老女人有嗎?說不定身上都有老年斑了,說不定過不了幾天,人都沒了。」
王曼的聲音不大,卻恰好都能讓她聽到,是幾個女大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她聽著落進耳底的咒罵,一絲情緒也無。
她們說的對,她的確沒多少日子了。
景淮南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一出口便帶著一絲隱怒:「戒指呢?」
慕晚舟一愣,有些無措,「什麼戒指?」
男人繃緊了麵色,從牙縫裏蹦出一句話:「昨晚我讓你找婚戒,你當耳旁風?」
「我沒有......」
她下意識否認,可腦海裏又的確沒有絲毫的記憶,沒頂的恐懼襲來,雙手無意識掐出斑斑紅痕。
王曼適時過來解圍:「哥哥,上次買的禮物中有戒指,婚戒以後在找吧......到那時,景太說不定願意拿出婚戒。」
景懷南見她轉圜,便柔了麵色,轉身嗬斥:「還不去禮品中找戒指?」
說完,還不忘狠狠剜她一眼。
慕晚舟鼻尖一酸,一顆心像是泡在檸檬罐子裏,酸澀不已。
剛要轉身,卻被人重重一推,她直直摔進禮品堆中,相連的香檳酒塔也一並傾倒,無數的禮盒和玻璃渣向她襲來。
那一刻,她的眼裏隻有景懷南,可他的眼底隻有王曼,明明是她離得更近。
可男人卻將更遠的王曼一把護在懷裏,用後背承受了所有的衝力。
而另一邊的慕晚舟,徹底被厚厚的玻璃碎片和禮盒埋葬。
鮮紅的血從裏麵滲了出來,蜿蜒而下流了一地。
慕晚舟閉上了雙眼,她寧願自己剛才什麼都沒看到。
可五臟肺腑的疼痛卻沒有因為閉眼,減少半分,片刻後,管家帶人將她禮品堆裏拖了出來,可她渾身上下,全是大小不一的傷口。
景淮南麵色冰冷,不緊不慢地問了一句:「疼嗎?」
她張了張口,剛要回答,他又沉聲補了一句:「最好疼死你。」
慕晚舟整個人徹底僵住,眼神呆呆地回視他,心下一片冰涼,連呼吸都停了片刻。
「戒指你忘了,曼曼的生日也被你搞砸了,你是故意的,是不? 」
他憤怒的拽住慕晚舟的手,眸光含著怒火,咬牙切齒道:
「別白費勁了,就算你死在我麵前,她!我也要定了!」
話落,他對她遍體鱗傷視而不見,隻牽著王曼的手,再次走近人群中,熟悉的聲音隱約傳來:「這是我愛人,王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