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當著他的麵慢條斯理地把鑲著寶石的匕首放進包袱裏:「他瞧上的是個男子,若是送過去的是女兒家,反倒不美了。」
猜到我要做什麼後,許琛臉色煞白。
「你瘋了?我可是許琛!是許家麒麟兒!」
我笑:「沒了許嫵,你算什麼麒麟?」
發現我來真的後,許琛駭然地大聲呼救:「來人,救——」
救命二字戛然而止,他張大嘴巴喘息著,神情僵硬不可置信。
我說:「以世家風度,哪有飲酒時先為自己斟滿的呢?」
於是我用許嫵的絕筆引開了他,而後趁機將酒杯交換。
隻是我本以為許琛下的是毒藥,卻沒想到,似乎隻是啞藥。
不過,這更妙了。
一個手刀將他劈昏後打扮一番蓋上蓋頭送上粉紅小轎,目送他遠去:「兄~長,好走不送啊。」
我點燃大火,將破損的許琛衣袍丟在原地,而後拎著包袱款款離開。
身後是許家家仆呼天搶地的救火聲:
「長公子還在其中!快救火啊!」
是啊,許琛還在其中,死不見屍呢。
我走過幾條街,來到一家刻著「倪氏」的書肆麵前,拱手笑問:「我這裏有一本新寫成的話本,不知可否賞臉一閱?」
「誒,你們聽說了嗎?許家那位麒麟兒被一把大火燒死了!」
「呀!真的假的?」
「誒誒誒——我可聽說啊,這個許家麒麟兒是假死!其實是和情郎雙宿雙棲去了!」
我背對著茶室眾人,聽他們討論著我前些日子遞給倪家書肆的話本子。
故事裏有位許姓才子,錯把微服私訪的大將軍當做小廝,大將軍從未遇到過將自己當做尋常人對待的人,覺得新奇於是隱瞞身份與其結交。
期間經曆了若幹惡毒配角的暗害,身份懸殊的糾葛。
最終,才子為愛死遁,放棄一切,成了大將軍後院嬌花。
而大將軍的老管家老淚縱橫地感慨:好久沒看見將軍笑了。
是本對古代而言極具衝擊力的套路小說,勝在言語通俗,便於傳播。
恰如現在,京城之內幾乎無人不知。
「這不是,這不是最近倪家新出的話本子麼?竟是真的?」
「害!倪家是數一數二的世家,自然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秘辛!」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俗話說空穴來風,未必無因。你想,那日許家大火不過燒了片刻,怎麼一個大活人便沒了?嘖嘖嘖,你且細細品味一番!」
我將茶水錢放下,滿意地離開了。
這還是任務給我的靈感。
許琛自食惡果喝下啞藥,就算能用筆寫出自己身份,也該是「大婚」次日。
那時我已然將許家大火,麒麟兒失蹤的消息宣揚出去,任憑許家想破腦袋也猜不到許琛是跟著那頂轎子走的。
何況,他該怎麼證明?
他哪裏有「麒麟兒」的才華,一個命題作詩,便露餡了。
可謂成也文名,敗也文名。
至於池方雄......
他本來看中的就是個男人,許嫵與他本為兄妹,上妝之後更有八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