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妾的一句我不知禮數,夫君便把我送去歌院讓教習嬤嬤調教規矩。
說好聽點歌院是舞女歌女學藝的地方,說難聽了那裏便是隱藏的風月場所。
歌院的藝女沒有身份,都是權貴眼裏的牲畜。
隻因夫君吩咐一句好好調教我。
自我進到歌院便淪為最下等的洗腳婢女,白天遭打罵,夜晚受欺辱。
舞女嫌我擦的鞋不幹淨,對我任意鞭打。
歌女嫌我放不開,扒光我的衣服拿鏈子牽著讓我爬,任賓客取樂。
就連院外的乞丐,都能隨意進出我的房屋對我肆意淩辱。
直到上巳節,嬤嬤帶著一行人闖進我的房間,我麻木地開始脫衣服,她卻衝我喊道。
“今禾,你可以走了。”
我一怔,一年了,夫君想起我了。
可我馬上就要死了。
......
還未從嬤嬤的話中緩過神,一群人上前為我梳洗打扮。
送我走前,嬤嬤欺身湊在我耳邊,惡狠的開口,“回去後管好你的嘴,不要以為自己還是那個將軍大小姐,你們全家覆滅,沒有人會為你申冤。”
“若不想讓別人知道你這一年的勾當,就將嘴閉上!”
閉上眼,眼淚無聲滑落。
嬤嬤的憂慮實在多餘了。
我早就不是那個威武淩風的將軍小姐。
更不是攝政王的正妻。
如今一身賤骨,沒什麼好說的了。
三年前,匈奴來犯,邊城突然被攻陷。
當朝皇上信了小人諫言,將軍府被定罪叛國滿門抄斬,我因南下辦事躲過一節。
事後我尋證據為家族平反,皇帝知自身有愧,將我許配給攝政王,允我一身榮華富貴。
可裴知珩有心愛之人。
因為賜婚,他不得不和沈婉婉分開。
自那以後,裴知珩對我恨之入骨。
沈婉婉一句我常年習舞,粗鄙不知禮數,裴知珩便將我丟到歌院。
一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響在耳畔。
“今禾,教習一年,你連最基本的行禮都不會了嗎!”
撞進裴知珩的視線,我回神,渾身一顫,立刻跪下磕頭。
“是奴不好,奴知錯,請殿下責罰!”
裴知珩臉色愈發陰沉,我見狀將頭磕的更重,幾乎要見了血。
“夠了!我不過是送你來學了一年規矩,你在這耍什麼脾氣,讓外人看來好像我折磨你一樣,滾過來跟上!”
“謝殿下恩點!”
我行大禮跪下謝恩。
他見狀嘴唇微動,最終卻未發一言,轉身登上了馬車。
我急忙跟上,生怕慢了一步,便又被他丟在此地。
上了馬車,我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連坐下都不敢。
裴知珩見狀終於忍無可忍,一腳將我踹下車大罵道。
“別給臉不要臉!有氣便撒,有話就講,擺出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給誰看?”
我顧不上身上劇痛,趕忙起身,連連向裴知珩鞠躬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妾身錯了。”
“滾!這麼不喜歡坐車就自己走回去!”
裴知珩狠狠剜了我一眼,車子揚長而去。
無奈我隻能自己走回攝政王府。
到了大門前,裴知珩抱胸一臉惱怒的看著我。
我立刻下跪,他氣憤的揮起手,又堪堪落下。
“今禾,我勸你老實點,別想找婉婉麻煩,否則我就把你再送回去。”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心裏泛出苦澀。
裴知珩,你不是要我學會禮數,學會乖巧順從嗎?
如今我學會了,為何你還是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