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風點著一件又一件的首飾,炫耀般的感歎。
“還是父皇貼心,為了讓我得到白靈的心,差點要把國庫搬空來給我撐場麵。”
“弟弟,你那多日臥病在床的九煙,父皇怕是不會拿出像樣的聘禮呢,你也別怪她,畢竟獸和獸是不一樣的。”
“還有白靈也是的,非要還我準備一百零八抬的陪嫁,說我是她唯一的心上人,可不能讓我覺得她不重視,必須風光大嫁。”
他在唯一兩個字上,加重語氣,看我麵露傷心難過,才咯咯的笑開。
低頭看著他近日為了試穿婚服,越發健碩的胸肌,我嘴角也翹起來。
開心的笑吧,隻希望婚後你還能笑的出來。
敷衍他幾句後,我帶著鬥篷,隻身來到宮外的酒樓。
裏麵等著的人,赫然是九煙。
隻是與上輩子何如風口中,陰沉冷淡的她,相差甚大。
她斜倚在窗口,低垂的側臉柔和不已,像是神女降世。
隻不過,未能化形成功的耳朵和尾巴有些破壞她高貴的氣質。
白皙修長的手指把玩著一隻茶杯,漫不經心的樣子,倒也不像傳聞那般隨時會獸化。
“本王久仰九煙姑娘大名。”
“坐吧,勞煩王爺跑一趟,我前來隻是想問問,對於要娶一個不祥之人的意見。”
她拿出茶具,坐在我對麵,親手開始烹茶,一舉一動如行雲流水,身上淡淡的檀香沁人心脾。
對比白靈浮於表麵的溫柔,眼前之人更像是一汪春水。
“能娶到九尾狐,是人族的福分,也是我的榮幸。”
雖然前世今生,我隻見了她一麵,卻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而且狐主的命令不可違,她是比白靈更好的選擇。
她聞言,抬起頭閑閑的看我一眼,比普通狐狸要淡的眸子帶著若有若無的嘲諷。
“娶一頭瘋獸換回嫡子的身份,王爺覺得這樁買賣劃算嗎?”
我的心頭一驚,她果然不像表麵看上去那樣無害。
父皇裏為防範探子,仆從每五年更換一批,他卻能知道十年前的舊事,我可不信她是快要瘋魔的野獸。
各種心思在心間流轉,片刻後,我選擇坦誠以待。
畢竟不出意外,我們要合作一段時間,謊話沒有意義。
“九煙姑娘,我能救你。”
她洗茶的動作一滯,又恢複自然,自嘲的說。
“王爺莫要說胡話,命格天定,如何能救?”
“性多變,眸色淺,脈象凝滯,有獸化的征兆,每逢滿月之日全身疼痛,嗜血暴怒,平日裏連耳朵都收不回去。”
她平淡地講述著,火紅的毛絨尖耳像是配合般地微微顫動。
看起來手感不錯的樣子。
我搖頭,輕咳聲:
“不是命格,不是病,是血脈,過於純正的妖族血脈就是隱含著難以抑製的獸性。”
“我是半妖,我的血,能安撫姑娘。”
世人都以為九煙因為七月半的生辰,是邪祟轉生,才會性情不穩定,有時嗜血暴虐,有時溫潤和煦。
沒見她之前我也這樣想,但剛走到樓下,我便感覺到體內的血脈的吸引力。
人與獸生下來的孩子難以存活,就是因為獸人血脈過於狂躁。
而我的血卻正好中和了,達到詭異的平衡。
九煙是狐王同虎妃所生,兩人血脈都過於狂躁,在體內互鬥,自然會讓獸狂暴。
但是,我的血可以中和二者,並且我是唯一存活的半妖。
隻有我能救她。
我每說一個字,她握著茶壺的手便用力一分,到最後獠牙都無法收回。
但許久,她都沒再狂化的跡象,隻是把打翻的茶水收拾幹淨,重新煮了一杯,放在我麵前。
“那王爺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