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我也下聘後,我和何如風的婚期提上日程。
和前世一樣,狐族將於六月十二,同日嫁兩女。
那天宮裏人來人往,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容。
何如風宮裏置辦裝飾的人,更是從早到晚,絡繹不絕。
隻有我偏安一隅的小偏殿,如同往日一樣清冷,連一朵紅綢都不曾有,半分也無婚嫁的喜氣。
我的貼身仆從氣直跳腳,為我打抱不平,“王爺也是嫡子,皇上和皇後這樣行事未免太偏心。”
我無所謂的讓他忙去。
他不懂,站的越高,才能摔的越狠。
我和何如風接親的隊伍已經到了門口,我穿著九煙送來的婚服,扶著仆從手走出院落,與一身皇家祖傳婚服的何如風,在宮門相遇。
一個錯身,我的衣擺被他踩住,新郎官高帽下傳出他一貫跋扈的命令。
“莫以為娶妻就能忘了貴賤之別,老實站後麵去,我要先走。”
喜娘有些為難的要去請示父皇母後,被我攔下。
“兄長想先走,做弟弟的自然相讓。”
我淡定的後退一步,由著他站到前麵,先拜別父皇,再跨上良駒。
直到帶何字的隊伍,吹吹打打離開,我才再現身。
哥哥,希望你能有個愉快的新婚之夜。
畢竟他心心念念的白靈,曾在醉酒後現出原形,在我麵前說過,她的床榻上從來不許存在完璧之人。
所以上一世,我在大婚當天被狸貓劫走。
不要錢財,更不多話,直接在馬上,用冰冷的鐵器斷了我的根基。
身體瞬間被撕裂的那種痛感,現在想起,仍然刻骨銘心。
但那是最痛苦的嗎?
不是的。
在我痛的抽搐起來時,那人又像丟破布一樣,重新把我綁在馬上。
為了不讓自己變成笑話,我強忍著劇痛,咬牙拜堂行禮,直到回到新房鬆口氣,衣服已經被汗水濕透,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裏出來。
就在這一刻,白靈滿身酒氣的進來。
她好像看不見我蒼白無血的臉,直接化為狐形,粗暴的撕開衣衫,啃咬我的脖頸。
那一天的夜真長,長到淚水流幹,指甲在手心掐出血肉。
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血汙滿身,被碾壓成千萬片,痛苦如同漆黑的夜色一般,籠罩著整個世界,看不到光亮。
命在人間,身處地獄,大概如是吧。
直到很久以後,我才知道,哪裏來的狸貓,不過是白靈自導自演的鬧劇,是她掌控我的一種手段。
她有自己的規矩,哪怕是要相伴一生的夫君,也不能破壞。
不知道今天的大婚,她會不會為何如風破例?
“在想什麼?”
九煙揭掉我蓋頭後,引我到桌邊吃東西。
桌麵上放滿了好消化的糕點,還有兩碗小餛飩。
誘人的香氣成功撫慰了,我惴惴不安的心,我不禁大快朵頤。
何如風有一句話說的對,獸和獸是不一樣的。
九煙不是白靈。
我能為她平和血脈,她不會那樣對我。
經常足不出戶的九煙,是一個知之甚廣的人。
言之有物,談吐風趣。
吃完飯,我們對著龍鳳燭聊了很久。
甚至還提出自己睡軟榻,把床讓給我。
望著她在燭光下越發美麗的臉,我有些想不通,何如風放著九煙這麼個大美女不要,怎麼偏看上白靈那個惡魔。
我扯住她拿被子的衣袖。
“你血脈裏的狂暴之勢還沒解,離我近些,有助於壓製它,馬上要到月圓之夜了,能讓你少些痛苦。”
她停下動作,雙眸閃過我看不懂的情緒,隨即在我的驚呼中,化身成獸。
九條大尾巴牢牢將我禁錮在她懷抱,毛茸茸的大腦袋一個勁往我身上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