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句話都沒說,傅之言就給我亂扣帽子。
我緊握著輸液杆,就想掄起來:
“渣男,你找死!”
可我高估了自己目前的戰力,也低估了這根輸液杆的重量。
我不僅沒掄起來,還一個沒站穩坐到地上。
旁邊的輸液器也因此回了好大一節血。
看我摔倒,傅之言露出個幸災樂禍的笑,
“哈哈哈!你這是害人不成的報應!不過溫家大小姐肯為了我做戲做成這樣,我應該賣你個麵子,可你實在惡心,讓我看了就倒胃口。”
傅之言徹底不裝了,將最卑劣的樣子暴露在我麵前。
我氣得全身血液一股腦往頭頂衝,擼下手指的脈氧夾,狠狠砸向傅之言:
“你這種劈腿狗才讓人惡心,不僅兩麵三刀還虛偽下賤!你的報應馬上就來了,我會讓你這輩子都後悔惹我!”
傅之言沒防備我還有這一手,被砸中眼睛,當即發出慘叫。
蘇夏夏立刻幫他查看:
“對不起,都怪我,如果我沒喝多害你陪我來醫院,你也不會遇到她。”
傅之言推開蘇夏夏:
“這不怪你,要不是溫然故意氣你,你也不會借酒消愁!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看上這麼惡毒的女人!”
他衝過來,將架子上掛著的輸液包狠狠摔爛,又將連在我身上輸液器一把扯下來:
“我讓你虛偽上演苦肉計!我讓你裝!”
我隻覺得手臂和肩頭傳來撕 裂痛。
下一秒,刺目的血紅爭先恐後從我上臂、鎖骨處流出,很快在我身下積攢了大灘。
我被嚇傻了。
身體一陣陣發涼,那些血似乎帶走了我的體溫。
傅之言抓著帶血的輸液器,也愣在原地:
“竟、竟然不是裝的......”
很快有護士驚呼著衝向我:
“不好了,快來人給她止血!8號床你家屬呢?是他麼?”
護士一扭頭看到傅之言瞬間什麼都明白了:
“你瘋了!她的留置針是鎖骨留置,你想要她的命麼?!”
徹底喪失意識前,我隻看到老溫紅著一雙眼,揚起手中水果籃砸向傅之言。
而我被傅徹牢牢抱在懷裏,他似乎在奔跑。
他的心跳得飛快,胸膛緊挨著我的耳朵,吵得要死。
傅徹低頭,慘白的臉上竟然有慌亂:
“狗然,你別閉眼,別睡!你不會有事的!”
我用力彎了眉眼:
“我最煩你這張碎嘴子......”
我還是不可抑製的睡了過去,做了個光怪陸離的夢。
從記事起和傅徹爭一個樂高積木,到高考時為了把傅徹比下去熬到流鼻血,卻和他考了一模一樣的分數,進入同一個頂級學府,到撕破臉進到自家公司,和傅徹鬥個你死我活。
這些過往走馬燈一樣閃過,我應該是要死了。
以前我和傅徹雖然針鋒相對,但也有英雄相惜的感覺。
可真正結下梁子,是在大一新生報到的那天。
傅徹破天荒要約我出去逛校園,說整個學校隻認識我。
我信了,然後在圖書館門口等到閉館,然後被暴雨困在館口。
我誰也不認識,正要讓司機接我時,傅之言從館裏出來,用把小破傘護著我回宿舍。
我隻濕了肩膀,傅之言卻濕了大半個身子。
在我去道謝時才知道他大病一場,燒到起不來床。
之後,我因為愧疚,很照顧傅之言。
傅徹則將他視為眼中釘,沒少針對磋磨他。
我心疼傅之言的遭遇,以溫家大小姐的身份護著他。
畢竟出身不是他能選的,他什麼都沒做錯,就不該被這樣對待。
像傅徹的對照組一樣優秀、刻苦、不碎嘴子。
傅之言會包容我的壞脾氣,鬧別扭了也隻會自己生悶氣,不像傅徹那樣嘴毒又咄咄逼人。
我也習慣了主動哄他。
向傅之言表白那天,傅徹喝多了把我的車砸爛,還往傅之言常坐的副駕上倒百草枯,揚言要毒死傅之言這朵白蓮。
夢境一轉,我似乎看到傅徹躺在我身邊,他的血順著手臂插著的管子,經過個儀器的處理,滴入大瓶子裏。
瓶子下端連著的管子,插在我手臂上。
老溫則一臉焦急的站在旁邊,他捂著手上的止血貼激動的問醫生:
“我的囡囡還要血麼,我還有很多血,都給囡囡!”
門口,還藏著個人影,是傅之言。
他偷偷往我這邊看,被發現後,解釋他也想給我捐血。
老溫直接抄起板凳將他轟走,讓他滾。
我想笑卻動不了,神經一鬆昏睡過去。
再醒來時,我的床邊圍了好多人。
有老溫和傅徹,傅徹爸媽也來了,甚至謝氏都在。
我想說話,他們都讓我消停點,然後分工明確的照顧我。
老溫和謝氏負責我一、三,傅徹爸媽二、四。
周六日傅徹休息,他來照顧我。
日子久了,他們順便在我床前把婚禮在哪天辦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