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蝕心蝕心
涼城虛詞

第八章 車棚

離天亮還有整整六個小時,眾人在這間狹小的屋子裏翻遍了每一個角落,除了床上的一具屍體,依舊什麼都沒有找到。

冉小愛咬牙切齒地說:“這畜生,咬痕的地方有明顯的擦拭痕跡,居然把唾液都清理幹淨了。”

路雲開不由得有些煩躁,這間臥室很小,一張床幾乎已經擠滿了整個屋子,路雲開費力的邁開腿,跨過了女孩搭在床邊白花花的手臂。

這裏正好能看到樓下的自行車棚,自行車棚不像其他地方一樣,用石棉瓦或者其他的東西遮擋,隻是用簡單的幾個木板和鋼絲搭了個頂棚,車棚裏麵的東西一目了然。

會不會凶手就是藏在這個自行車棚子裏,窺伺這個獨居的女孩?

路雲開連忙下樓,繞家屬樓跑了一大圈,才找到這個躲在一棵大榕樹下麵的自行車棚。

裏麵堆放了很多東西,路雲開擠了進去,正好能看到秦雅欣紫色的窗簾。

“操!”

路雲開暗罵一聲,可以想象凶手幾天前,也曾這樣窺探過夏梨兒,可他竟然毫無察覺。

路雲開走出自行車棚,馬銘已經追了下來,看到路雲開他還露出了些許尷尬。

路雲開癟癟嘴,“凶手很有可能在這裏觀察過受害人。”

說完兩人便將所有自行車都挪到了一邊,這裏臨近一個小花壇,前幾天下過一場不大不小的雨,從花壇裏麵衝出來不少泥沙。

泥沙的上麵,全是亂七八糟的車輪印記和深淺不一的腳印。

馬銘大喜,連忙叫來一隊的同誌把這些腳印全都拍了下來,對所有的腳印做了記錄。

路雲開轉身觀察整個院子,這是個兩進兩出的家屬院,後門十分矮小,是個大鐵門,能看得出常年都是鎖著的,閂門的鐵鏈上全是鏽斑。

路雲開走近一看,這個鐵門和地麵離的很近,隻有貓狗之類的可以進出,雖然很矮小,但阻擋一個成年人翻越還是沒有問題,而且上麵鏽跡嚴重,也沒有一絲攀爬痕跡。

那也就是說,凶手一定是從正門進入的。

進一步說明,保安肯定見過凶手,一個人能大大咧咧地從家屬院的正門進入,還在保安的眼皮子底下長時間站在自行車棚裏,不明顯都難!

想到這裏,路雲開的內心算是有了一絲安慰。他快速走回秦雅欣的房間,對自行車棚做了反複確認,又去觀察門鎖。

根據前三個案件,凶手都是毫無聲息,甚至在主人默許的情況下進入房間,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行凶。

如果去查這四個受害人的人際關係網,其實就很容易查出凶手是誰。

但十年前的小白裙案和供電所案已經太過久遠,除了公安局的幾份案底受害人家屬還在記得這件事,恐怕相關的人早已經唯恐避之不及了。

門鎖沒有明顯的被撬動的痕跡,路雲開蹲了下來,仔細去看這個簡單的插芯執手鎖。

路雲開家用的是同款,這款門鎖是連峰市的一家著名門業廠商生產,價格不菲。

路雲開出門看了看對門的門鎖,另外一家住戶的鐵門隻是個簡單的方孔,在九十年代十分普遍且普通。

也就說明,秦雅欣曾刻意更換過自家的門鎖。

路雲開仔細地動了動門鎖,沒有一點故障,難道凶手不是從門裏進來的?

可這裏是三樓,凶手難不成還會攀岩走壁?

路雲開又劈裏啪啦跑下了樓,馬銘無奈隻能跟著下去,路雲開打著手電在自行車棚上麵仔細查看,並沒有找到下水管道之類的設備。

“馬銘,這房子有陽台嗎?”

“沒有,向陽的窗戶隻有臥室,衛生間和廚房是陰麵,有個小露台。”

兩人又連忙跑向樓的背麵,誰知道這是一棟露屁股樓,整個院子的圍牆和家屬樓的背麵相連,也就是說,家屬樓的陰麵是臨街的。

路雲開和馬銘隻能又繞到大街上,深更半夜隻有秦雅欣的屋子裏燈火通明,一個黑乎乎的雨水管道從樓頂直衝而下,一直探到了街道路伢子上。

“路隊,您的意思是……凶手是從這裏爬上去的?”

馬銘踢了踢哐當作響的鐵皮管道,整個管子每隔一節都會有個細小的鐵扣,用螺絲釘死在牆上。

“不可能,這玩意承受不了一個成年男人的重量。”

馬銘有些頭疼,把手電筒咬到嘴裏,親自爬了上去,可惜還沒爬上一格,細小的鐵扣就已經不堪重負發出了一聲怪響。

況且鐵扣太小,根本無從下腳,馬銘沒堅持幾秒就自己跳了下來。

兩人有些喪氣,再次返回。

兩個大老爺們坐在樓道口,一人悶了一口煙,不知道坐了多久,黎明的曉光終於在眾人的失望和無奈中如期而至。胡隊長坐著警車呼嘯而來,迎麵就問:“有什麼新發現?”

冉小愛連忙將方才的記錄交給胡局長,除了肩膀上的咬傷和背上的刀傷,路雲開等人也是一無所獲。

“收押的保安有什麼交代?”路雲開問。

胡局長搖搖頭,“這個院子進進出出人不少,保安根本不可能各個都盯得住。”

路雲開沉吟一聲,又問:“王一星聯係上了嗎?”

胡局長點點頭,“正在來的路上,你們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胡局長說完就往樓上走,突然又回過了頭,“小路你和馬銘在警局等我。”

路雲開:“……”

馬銘看了路雲開一眼,無奈地小聲說:“路隊,再忍忍吧。”

路雲開嗤笑一聲,幾不可聞地嘟囔了一聲,“且看到底誰是道,誰是魔罷。”

回到警局,天邊已經大白,路雲開幹脆大大咧咧地進了食堂。警局一幹人很久都沒有見路雲開,乍一見全都愣了愣。

“路隊想吃什麼?”馬銘走到路雲開的前麵,擋住了大家的視線,路雲開可有可無地點了兩個菜,很快就端了過來。

“路隊,你為什麼沒有給胡局長提自行車棚?”

路雲開塞了一口不知道什麼味道的土豆,搖搖頭道:“我還需要進一步確認,我懷疑凶手很有可能是溜門進去的。”

“什麼?”

“既然現場找不出足夠的證據,就需要從周邊環境和受害人周圍的人入手,了解受害人的生活習慣和接觸人群。”

馬銘點點頭,“但是最近市裏紅衣殺手風頭這麼緊,受害人作為單身獨居女性,怎麼可能給凶手溜門的機會?”

路雲開嘴角一扯,也不知是笑還是哭,他壓低聲音道:“六天前可沒人知道有個殺人狂魔!連你我都不知道!”

馬銘一愣,“也就是說,凶手第二次作案時清理現場,也並不是因為第一案的影響才變謹慎的?”

路雲開點點頭,筷子在米飯裏麵亂戳一氣,不太確定地說:“我也隻是猜測,或許這是凶手的‘自我進化’也說不定。”

“啥玩意?‘自我進化’?是猴子變猩猩的那種進化嗎?”

路雲開朝天翻了個白眼,對於馬銘這種十分台灣少女式的提問很挫敗,“我們星球上猴子變不了猩猩,我說的是技能提升,明白了嗎?”

馬銘恍然大悟,猛地砸了桌麵一拳,“這混蛋難不成是個天才?”

食堂裏的人都被馬銘嚇了一跳,路雲開踹了他一腳,“這隻能說明他有極強的反偵察能力,且熟悉警察破案的路數,並且提前做了準備。”

“按你這麼說,十年前的兩起案子如果也是他所為,那為什麼1-16案的時候會在現場留下腳印?難道是過了六天,他突然學到了新知識?這不是天才是什麼?”

路雲開擰眉搖頭,“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

兩人沒商量出個所以然來,吃完早飯就聽隊裏的同誌說王一星已經到了。

路雲開被“勒令”等在警局,倒是有機會先去會會那位家屬院的保安。

國稅局家屬院保安,1998年也算是個鐵飯碗。單位福利其他人拿什麼他也跟著拿什麼,就連編製也和司機看齊,若是幹夠五六年,也算是半個公務員。

然而路雲開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便失去了所有探究的欲望。

這是個木訥至極的男人,五十多歲,瑟縮地坐在鐵柵欄後麵。混沌的眼睛裏麵全是淚水,每見一個人進去,都要大哭大鬧,然後苦苦哀求。

馬銘先進去問了一圈,卻什麼都沒有問出來。

這個男人極懶,自行車棚在家屬樓的側麵,平時有榕樹擋著,就算有垃圾他也懶得去打掃,更不會在意有沒有一個陌生人曾站在那裏過。

甚至,他連死去的秦雅欣是什麼時候搬進去的,在哪個部門工作都記得不是十分清楚。

馬銘強忍住要抽這人一頓的衝動,出來又和路雲開嘬了根煙,“咱們應該去這保安的房子裏也看一看。”

路雲開有些煩躁地撚滅煙屁股道:“小冉已經看過了,這男人長得樸素,行為舉止更是蠢笨非常,屋子裏隻有懶散的中老年男人最基礎的設施。”

這次胡局長回來得很快,後麵跟著王一星,兩人都是臉色鐵青,看到路雲開也隻是點了點頭就進了行政辦公的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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