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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還不走?真指望郡守請你們吃晚飯?”看著還搞不清狀況的三虎將,我沒好氣道。

我拉著肅肅率先走出郡守府,一刻都不想多待。

小心翼翼的敲門聲響起……

展昭帶著歉意向我解釋郡守府發生的事:“沈醫生,今日並非我等故意疏忽,也不知怎的著了道,突然就……清醒之時,您已站身旁!”

韋孝寬之所以留下他們,無非是因為赤膽忠心、武藝高超!高到什麼程度我不知道,但就算是我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也不可能輕易睡著,何況他們還是三人一起。

“期間你們有沒有吃過什麼?喝過什麼?”我問。

展昭很肯定地搖頭,突然間又想起什麼:“有股淡淡的香味,一進郡守府就聞到了。”

香味?可能九夫人太香,蓋過了其它味道,我沒察覺到!

我對展昭說:“這些天你們跟著我東奔西跑,辛苦了!早點休息,養足精神,以後提高警惕!”

展昭退了出去。我問肅肅:“之前有沒有見過那個劉郡守?是誰帶你上山的?”

肅肅有些不情願地想了想,最後堅定地搖頭:“沒見過……壞人!”

我猜不透郡守夫婦的用意,也感覺不到他們有多喜歡肅肅。肅肅整日戴著口罩,極少說話,總是靜靜坐在一旁看著我忙碌。郡守到底喜歡他什麼呢?長得漂亮?他又不是女孩?再說了,選兒子過繼長相重要嗎?不是品行第一嗎?之前他們就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孩子過繼?

私下我向楊主簿打聽,才知這位郡守小老婆一共十五人,府裏沒名沒分的歌伎加上陪他過夜的侍妾不計其數。因為高歡圍城攻堅,家眷大都撤走了,隻留下這個九夫人還有幾名婢女和護院。

而這位劉洪郡守的五妹正是當今丞相宇文泰的七夫人!靠裙帶關係爬上這個位置,稱霸一方。一個七夫人尚且如此作用,不用說這個宇文泰肯定是權臣。隻是任我想破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招惹過這號人?我對曆史的了解僅限於一個總體的框架,宇文泰,宇文泰……搜腸刮肚也找不到一點蹤影。

劉洪果然沒有改善戰俘營。如果要用肅肅作為交換的話,我也寧願放棄!不是我冷血,看著每天有人死去無動於衷,隻是肅肅對我來講太重要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融入我的生命,成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所以我寧願少吃少睡,每天不下十七個小時耗在俘虜營全力為他們治療。

牢獄是最黑暗的地方,這一點從古到今沒太大變化。在我們那個時代,也時常爆出M國虐俘事件。

在這,俘虜的命更草芥不如。

我開始同情他們,很同情!每天最怕麵對的不是傷寒造成的死亡,而是一具具被虐完扔回來的破敗身體……有時就已經是屍體了!

戰俘本該戰死沙場,在沒有人權的古代,他們的死活無人知曉,尤其還在種族歧視的區別對待下……最慘的就是庶族的俘虜。

鮮卑兵有事沒事就拿他們尋刺激,不乏變態行徑!而我隻能默默將血淋淋的傷口重新包紮,喂些退熱化瘀湯藥……可以說毫無作用!因為還沒等到藥效發揮之時,他們又會被重新抓走進行新一輪的鞭笞虐待。

一些長相清秀的戰俘,還有被性侵輪暴的跡象!再次勾起當初肅肅的傷……我握緊拳頭,狠掐掌心,告訴自己這一切不是我一個人能改變的!

每天因為受虐抬出去的屍體比染病不治的還多!

戰事初平,後援供給仍顯不足。不少鮮卑兵嫌夥食不好,扔掉出城另覓野味,於是我一一收集。還有之前因為戰事散落在城中的衣物,都很幹淨……全部打包帶進來。每天我還會準備一大壺幹淨的飲用水留給特別嚴重的傷患。多到連三虎將都拿不了的時候,肅肅也會幫著提一個小包袱。

在守軍眼中,我是有“背景”的!不管宇文泰還是韋孝寬,都是響當當的大人物,所以士兵對我的行徑向來睜一眼閉一眼。我們井水不犯河水,畢竟我帶的不是什麼武器之類的“違禁品”!

漸漸地,戰俘也開始稱我沈醫生。我知道他們不是壞人,本是一個國家的子民,因為上層權力的分化,而不得不淪為戰爭的工具!

虎子十八歲,卻已參加過大小不下三十場的戰役,麵上流露的滄桑和成熟讓我這個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難以想像,所以一開始我以為他有三十!直到他對我露出這個年紀該有的純真笑容,我才驚覺他也是個孩子啊!

他說最大的願望就是趕回家跟爺、娘,還有弟弟妹妹們一起過年,烙餅……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過年了!

沒有希望的安慰,我說不出口。隻能每天為他檢查醫治,因為我相信隻要身體健康,總有活著出去與家人團聚的希望。原本他感染了傷寒,所幸並不嚴重,加上年輕力壯,所以沒多久就穩定了。

鎖鏈聲起……所有人寒噤!牢門被打開,又要“例行公事”,拉人去折磨。我背過身捂上肅肅的眼睛。身後卻傳來虎子的驚叫:“你們還想怎樣?趙大哥已經被你們折騰得……生不如死……”話未說完,就被一腳踹翻。

“伍長輸了一夜,憋著一肚子火要泄呢。”說著,一陣不堪入耳的哄笑。

耳邊又傳來痛苦的呻吟……那個叫趙東葆的東魏兵,五官清秀,皮膚白皙,自然成了他們泄欲的對象,時常淩辱,多番折騰,早已狼藉不堪!沒有好的藥物,多處開始潰爛,又高燒不退,昨天夜裏才被扔回來,如今又要拖走,恐怕這次再扔回來的隻能是具屍首了!

虎子一次一次上前阻止被踢翻,慘叫連連。那個趙姓傷兵不堪痛苦,發出艱難的囈語……

“別急,等這小子沒用了,下一個就輪到你了……”士兵說完又是一陣哄笑。

“俺跟你們拚命了。”虎子紅了眼,不顧一切地衝了上去。

我一轉頭,隻見利刃穿身,鮮血濺了我一臉……還是熱的!我驚呆,隻能僵硬地更牢地捂住肅肅的眼睛。

我知道戰爭殘酷,可從來沒有眼睜睜地看著殺戮發生。這裏不是戰場,他們已經放下武器,為什麼還不能解除敵對的立場?

利刃抽出,虎子又被一腳踹翻在地,破碎的身體再也爬不起來!逐漸黯淡的目光最終落在我身上,竟還能扯出一抹淒慘無比的淺笑:“沈醫生,俺叫張虎生。俺娘說俺總是傻頭傻……”一口鮮血噴出。

“別說了,我給你止血,你挺住……挺住……”我哽咽地不知說什麼。

“沈醫生……俺……怕是回不去過年……如若……若您能看見俺娘告訴她,俺想她,想妹妹,還有……”頭一歪,虎子閉上了眼睛。我大驚:“不要,不要死啊。”已經沒了心跳,年輕的生命就這麼消逝了?!

身後又傳來拖拉的聲音,虎子的死對他們來講跟死條狗沒兩樣。趙東葆發出絕望的慘叫……

我一直認為自己是局外人,不該介入曆史、不能停留!可我也是個人啊,有血性,有良知!

“住手!”我大喝一聲,“都給我住手!”

周遭一下都安靜下來,士兵也停下動作,望著我。

我上前奪回趙東葆,交給牢中人照看。

西魏兵忍不住責問:“沈醫生,你做甚?”

我一字一句道:“不許再動他們,牢裏的人一個也不能碰!”

其實我知道自己在這些鮮卑兵麵前沒什麼說服力。一無戰功;二來他們從沒見過我與他們的丞相交情有多深;第三,這撥兵將看著不像韋孝寬直屬麾下,對我了解不多,隻是礙於上麵的命令,才不敢太怠慢。

“沈醫生,他們隻是戰俘,安排醫工已經是天大的恩惠。如今我們要做甚,你還是不要過問的好。”這些鮮卑兵就這麼直接對我說,不關我的事!

我隻能換個方式:“其實我是為你們著想!”

沒人相信。我繼續道:“這裏傷寒肆虐,每天都在死人,你們不是沒看到吧?”

有人點頭。“這種大麵積爆發的傷寒屬於烈性傳染病,通過空氣、呼吸都可以傳染。你們每天在這與他們相對本就很危險,還想進一步接觸……簡直就是找死!”我加重語氣,“也許你們現在還沒察覺到不妥,因為這種病有潛伏期,病毒會不知不覺潛入體內,一旦爆發,藥石無效!所以我才好心提醒各位大人,不要靠近、盡量不要接觸!否則……就是拿自己的健康、性命開玩笑。”

不少人生怕我的話成真,下一刻就要了他們的命。領頭的雖有些害怕,可仍不肯退縮。

我索性揭開趙東葆潰爛的傷口,終於把他們驚得後退數步。

“都這樣了,還敢碰他,我真佩服你們不怕死的勇氣!”我歎道,“隻是,死在戰場上,你們是保家衛國的英雄。要是死於這種傳染病,那就……太不值了!你們伍長最近是不是臉色蠟黃,舌苔白厚,無精打采?問問你們伍長,是不是經常覺得胸悶氣堵、腳步虛浮、注意力不集中,甚至有些……有些力不從心?”通常一個縱欲過度,又喜歡喝酒、徹夜賭博的人,都有這些症狀。

果然,不用找本人求證,就有士兵立馬捂住胸口,麵露駭色,又後退好幾步。我再接再厲:“為了各位能長命百歲,我奉勸你們平時最好少接近傳染病源。傷寒可是絕症,就算勉強不死,將來也落一身的病根……何苦呢?”

士兵們一哄而散,領頭的勉強向我拱手致意:“多謝沈醫生提點,卑職即刻向伍長稟報。”說完撒腿就跑了出去。

總算暫時阻止慘劇再次發生。隻是一想到虎子,眼淚又湧出來。如果我能早點出聲,也許他不用死!

微弱的哼聲傳來,我急忙替趙東葆檢查,卻發現不是他發出的。驚喜之餘再次檢查虎子。

微弱的脈搏再次跳動,剛剛可能是突發性的休克,導致假死狀態,如今一口氣緩了過來,又現生機。利刃穿身,居然沒斷氣,說明……應該沒有傷及要害,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展昭,照看好肅肅!”我大聲道,“大夥讓一讓,我要一塊幹淨平坦的地方,最好通風,再晚就來不及了!”同一牢房的人迅速爬至牢門處,騰出內側,內牆上有個很小很小的氣窗,小到連肅肅都爬不出去,卻是唯一通風見亮的地方。下方地麵鋪著的幹草也相對幹燥整潔一些。

我脫下外衫鋪在幹草上:“王朝、馬漢,平著抬起他,小心放到上麵,注意平放!輕一點!……再給我拿一桶幹淨的水進來。”

左右隔壁的獄友都隔著柵欄探出頭來。我隻得對所有人囑咐:“我馬上搶救他,能不能成功不知道!你們不想他死的話,就都不能說話,保持絕對的安靜!站開一點,多給我點光亮!”

下一刻,每個牢房的蠟燭都亮了,盡可能推近,照亮我身旁。

雖然跟隨古代醫工多日,學會了用麻沸散來止痛麻痹,但真正的外科手術,麻沸散的力度是遠遠不夠的。何況現在的虎子根本不能進食。從呂家村出來,藥品已經所剩無幾,而麻醉劑和魚腸線卻是我珍藏為數不多的現代物品之二!平時病人再疼也不敢輕易使用,就是怕遇上這種性命攸關、需要外科大手術才能解決的病患。

不管夠不夠全麻,我將僅剩的麻藥全部注射。然後是處理傷口……最後是傷口縫合。這麼深的刀口……還在這麼簡陋的環境,我……我的手止不住地發抖……如果到頭來,還是保不住他的命……我脫掉手套,抹去額間的冷汗,這樣不行啊!回頭看見肅肅美麗的雙眸充滿了期待,還有無比的信賴,正一眨不眨地望著我……頓時心中一暖,原來還是有人信任我的!……第一次上手術台,就被告知最重要的是專注,心無旁騖。我是他們的希望,現在除了我,沒人能挽救眼前的性命。這是我的專業,舍我其誰?深呼吸……再次集中精神,戴上手套,拿起手術刀……然後一針一針縫合……剪斷線頭,把能做的全部做完,不留一絲疏漏……最後擦幹血跡,為他蓋上衣服。我對周圍的人輕輕道:“目前他還活著!隻要順利渡過接下來的三天,命就保住了。”

一片舒氣聲後,所有人又屏住呼吸望著我,好像看怪物似的。我意識到手術的場麵也許他們看不真切,但也足夠震撼了。

我揉揉額頭:“如果你們想他活,你們每個人還想安靜地待著不被折磨,那麼剛才的事情不要說出去,以免惹來更大的禍端!”

我又問同牢房的人:“你們誰能照顧他?”

陰暗中走出一個身影,步伐不穩,衣衫襤褸,聲音氣息還算健康:“我是伍長,我來!”

我點頭:“從現在開始三個時辰內,他不能吃任何東西,水也不能喝。如果高熱不退,就用這棉花蘸水濕潤雙唇,打濕布擱在他額上。盡量不要碰他!”

我拿出兩片藥,又倒了一碗麻沸散:“三個時辰後,每隔兩個時辰,喂他吃一片。麻藥一過,他會疼得受不了,就給他喝這個,能減輕他的痛苦。至於其他……隻能靠他自己了!”

還有一壺潔淨的飲用水,伍長都接了過去。

我又去查看趙東葆的傷,歎了口氣,隻能慢慢治了,先用草藥消炎吧。

回到住處,已經很晚了。我很累,卻輾轉不能入眠。

第二天一早,我請楊主簿代筆,給韋孝寬寫了封信,戰俘營的狀況不能拖了!既然劉洪不肯作為,過是得去搬韋孝寬。他不是個殘暴不通情理的人,加上我的幾分薄麵,應該會有回應的。

楊主簿裝好信件,找人去送。同時告訴我,快馬加鞭,來回不出五日就會有回複。

沒想到,當天傍晚,劉洪就帶人闖進俘虜營。

他一邊用帕子捂著口鼻,一邊不滿地望著我!我正要見禮,他一揮手,從外抬進一個人,丟在我麵前。我一看,竟然是楊主簿!被打得皮開肉綻,趴在地上。

“這是怎麼了?”我看向劉洪。

劉洪冷哼一聲,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丟給我……正是今早我讓楊主簿代筆的那封。他截了?怪不得一副我想打小報告被他抓個正著的模樣!若是平時,這樣越級彙報,我也不齒。但現在是他逼得我不得不這麼做!他還打了楊主簿,當真無法無天了!

我不悅道:“劉大人,玉璧之戰,能得韋大人視為朋友,是草民的榮幸!如今朋友之間互通信函,大人也要過問嗎?”

劉洪陰陽怪氣道:“神醫深受丞相和大都督器重,本官豈敢過問!隻是玉璧現乃本官管轄,城內大小事宜,神醫可與本官協商,何需勞煩兩位大人?本官受朝廷恩露,豈是不為朝廷分憂辦事之人?神醫何故陷劉某於不義?”

這麼說他看過信件內容了,頓時一股隱私被侵犯的怒火衝了上來。

“既然知道韋大人是你上司,我是丞相的客人,那你有什麼資格、哪來的狗膽敢私拆我的信件?看了,還敢大言不慚地跑來責問我?臉長屁股上,不打算要了是吧?楊主簿官是沒你大,但同為朝廷效力的官員,他安排我與你上司通信,你有什麼不滿?你是不滿韋大人,還是不滿丞相大人,卻把氣撒在楊主簿身上?”

“你!你……”劉洪沒想到我敢撕破臉皮這麼罵他。我在職場打拚多年,雖不喜歡爭搶,但狐假虎威、拿著雞毛當令箭這一套也看過不少。

“你什麼你?有什麼不滿別藏著掖著,盡管說出來,下次見到他們,我幫你申訴。順便問問宇文泰,我不就是想改善下環境,又不是為我自己,究竟錯哪了?請丞相大人賜教!”我故意這麼說。

“你,滿口胡言!”劉洪一甩袖子。

“我滿口胡言,還是你敢做不敢認?”我一指地上的楊主簿,“他不是你讓人打傷的嗎?這麼多雙眼睛都看著。我的信不是從你身上拿出來的嗎?你怎麼知道內容的?你敢說你沒偷看我與你上司往來的信件嗎?”

劉洪氣結無語,但我感覺到他開始冷靜地理清思路。他越清晰,對我就越不利。畢竟我手上根本沒有什麼實際能威脅到他的東西,算起來他比我更親近那位丞相大人!

好一會兒,隻聽他緩緩說:“神醫不必動怒!冒犯之處,他日本官必當著丞相和韋大都督的麵親自向神醫賠罪。不過如今的形勢神醫也都看到了,大戰剛歇,高賊伺機反撲,城內不乏細作。為保玉璧安穩,本官不得不嚴加防範,故此玉璧城不論進出,皆由本官親自把關。大亂初定,人手匱乏,一時難以如神醫之願,還望體恤。即便神醫告知韋大都督和丞相大人,也未必能即刻解決。兩位大人日理萬機,公務繁忙,如此小事,本官定當竭盡全力。”

算了吧,如果你肯配合,我何必寫信這麼麻煩。

但是他的意思也很明確,縣官不如現管,現在的玉璧沒有他的同意,一隻蒼蠅也別想飛出去,更別說告狀!

我問劉洪:“既然如此,還請劉大人給個明確的時間。”

他又打官腔:“劉某說了,人手匱乏,需要時日來安頓,神醫不必如此心急。即便朝廷派人前來,也非一朝一夕之事。”說罷欲走。

我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他一臉厭惡,我對他身上那股怪味也反胃,強忍道:“楊主簿怎麼辦?莫名挨了一頓打,大人,他究竟做錯什麼了?難道為我和韋大人傳信是錯嗎?”

地上的楊主簿趕緊弱弱道:“卑職不敢!”

劉洪幹咳一聲,向眾人道:“本官一時不察,誤信傳言,錯怪了楊主簿!楊興鈺盡忠職守,辦事素來盡心盡力,官升一級晉主簿郎,賞絹五匹以作嘉獎。安心養傷五日,傷愈後即刻上任。來人,還不快將楊大人抬至醫令處醫治!”

兩個士兵將楊主簿抬走,劉洪看了我一眼:“這下神醫可滿意?還望神醫謹記,玉璧城事仍以本官為重!”說罷,怪笑離去。

我癱坐下來,難道任由他隻手遮天?我偏不信這個邪!

我問展昭:“能不能找到五百隻信鴿?”

展昭疑惑:“信鴿?沈醫生說的可是戰鴿?”

差不多吧,我點頭。

展昭說:“此處戰鴿均歸郡轄,若要借用,郡守還是會知曉的。且戰鴿不足五百!”

我說:“當然不能用他的鴿子,能不能另外找一些?”

展昭搖頭:“野鴿不易馴化,未必能通傳訊息。”

“這個我知道,我主要是想分散郡守府的注意力。”

展昭:“您的意思是,在野鴿中混有戰鴿,以確保訊息可以傳到韋大人手中?”

我點點頭:“對,也不完全對。信鴿固然要用,但為了確保萬一,我指望的是你!”

“我?”

“對。你想五百隻鴿子同時飛天,何等壯觀?肯定吸引全城注意,即便射殺,也要耗費不少時間。且不談會不會有漏網之魚飛到韋大人手上,單憑這個時間,就足以讓你出城。以你的身手,可以避開守軍吧?”

“果然妙計。若在平日,沒有郡守手令,我亦不能出城。若滿天戰鴿,確有隙可趁!”

“還要趁著日落時分,光線昏暗!你去準備準備吧。”

“沈醫生,韋大人臨行前一再囑咐護您周全!如今卻要卑職遠離,卑職怕……”

“不用擔心,這不還有王朝、馬漢嗎?不過……算算時間,張龍、趙虎該回來了,為什麼不見人影?方便的話,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我怕何醫生她們遇到什麼危險。”我也牽掛她們。

展昭點頭領命。

沒幾日,展昭搜遍附近找到二百多隻鴿子,其中混了八隻受過“專業訓練”的信鴿。

怕再連累別人,信,這回我親自寫,然後一式九份。字醜是意料之中,文筆還得模仿古人才是最累的。

韋大人:

一別數日,可否安好?

年關將至,玉璧民眾十分掛念。草民亦十分懷念大人的仁厚之治。如今城中百廢待興,人力、物資均嚴重匱乏,戰俘營內傷寒肆虐,劉郡守分身乏術。所以草民給您寫信,懇求韋大人可否下令善待俘虜?草民不懂國家大事,站在醫者的角度,隻知生命可貴。戰場上的廝殺,實屬立場不同,拚個你死我活,與人無尤。但戰事已經結束,俘虜們已經檄械歸降,放下武器就是毫無戰鬥力的平民,與魏國百姓一樣,隻想回鄉安居。還望大人能夠與對方商議交換戰俘,讓各方百姓回歸家園。國以民為本,隻有人人安居樂業,國家才能穩定昌盛。草民見識短淺,當下隻希望大人能即刻下令善待城中俘虜,尤其是漢俘。改善關押之所,潔淨水源,禁止兵士任意侮辱俘虜,俘虜也是人,誰都不能保證一輩子都是贏家。還望大人體恤百姓。

盼複!沈蘭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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