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小五才在何安妮又要崩潰的時候終於出現。
“不是說好兩三天的嗎?一點信用都沒有!”何安妮很不滿。
小五剛要開口,就是一陣猛烈的咳嗽。我摸摸她的額頭。這種溫度……難道還是被肅肅傳染了?可她身上沒起疹,至少目前看不出來。
我戴上聽診器仔細聆聽,指指肺的位置,問她是不是一咳就疼?小五點頭。
初步診斷:傷風感冒!我舀了三片藥,囑咐她每日一次,晚飯後半小時服用,吃過早點休息。
最後,有點責怪道:“既然病了,怎麼還往外跑?”
“俺答應帶你們下山。這幾天村裏又有不少人病倒,都懷疑是山裏的妖……肅肅作怪,加緊看守下山的各條通道。俺怕再晚你們就走不了了。”小五帶著濃濃的鼻音答道。
又有人病了?“還是出痘嗎?”
小五搖頭:“不知道,現在俺爺俺娘不讓俺出門了,今日好不容易偷偷溜出來。走吧!”
我看看何安妮,她撇過頭。我對柳萱說:“何醫生一個人下山不安全,小五也病了,路上都要靠你這個專業護士多照應了。”
“蘭陵姐,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柳萱驚問。
何安妮和小五也奇怪地望著我。
我點點頭:“肅肅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這個時候下山我怕應付不來,索性就在這等你們。你們下山後千萬不要跟當地人起衝突,趕緊找醫院、找組織上來接我們。既然要走,就抓緊時間吧!”
我遞給她們幾瓶水和一天的幹糧。礦泉水早就喝光了,瓶裏灌的是我燒的冷開水。何安妮再嫌棄,也拿了兩瓶。
看著她們越走越遠,肅肅似乎輕鬆不少,我也滿懷希望,隻等救護隊早些來接我們,恢複正常生活。忍不住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三天後,肅肅腳底落痂,可以下地了。於是我每天帶著他挖地瓜摘蘋果,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他乖乖坐在一旁看我勞作,我把成果交給他保管。他摸摸這個摸摸那個,嘴角微微上翹,心情很不錯喲!眼見著小身體一天比一天光潔粉嫩,我的心情也越來越好。
我每天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給他梳頭。肅肅年紀雖小,卻有一頭烏黑的長發,隨著健康的恢複,發質也變得越來越柔順光澤。老實說,站在衛生的角度,我不主張留長發,尤其男生。但肅肅的長發剪了實在讓人惋惜,所以,我尊重他們的民族習慣。我自己的頭發不長,定期交給美發店打理,所以沒有什麼打理長發的經驗。我隻會把他的長發束成馬尾高高地紮在腦後。好在肅肅怎麼打扮都讓人賞心悅目。
算算時間……為什麼還沒人上來接我們?可能路遠,加上山路難行,車不好找吧!雖然我跟何安妮有爭執,但我想她應該還不至於會棄我們於深山不顧!
於是又耐著性子等了兩天。
讓我怎麼也沒想到的是,日盼夜盼等來的不是救援隊,而是一場企圖置我們於死地的圍捕。
那天早上,陽光依舊明媚。肅肅坐在門前靜靜地讓我梳頭,隱約傳來一陣喧囂。心中大喜,以為終於盼來了援救。
隻見遠處黑壓壓的一片,浩浩蕩蕩地向我們所在走來。救援兩個人,需要這麼大的陣仗嗎?
隨著人潮的湧近,我的喜悅消退得一幹二淨,取而代之的是不安。因為他們的衣著……難道救援隊全部是由當地人組成的?
我讓肅肅回屋,可他卻站在我身邊,拉著我的衣角不動。不由分說我把他抱進去,很鄭重地警告不許出來。
才關緊房門一轉身,柴門已被他們一刀砍斷。來者不善啊!
清一色的民族風,粗衣麻布,顏色很素很暗淡,無領寬袖,左襟壓右襟,沒有拉鏈沒有紐扣,一根布帶係在腰間。下麵是寬鬆的棉麻褲。腳上是單布鞋,居然還有人穿著草鞋。果然夠環保,夠特別!他們的裝束跟肅肅原先的衣著很像,但更像小五的放大版。這可能就是樹族和另外那個什麼族的區別吧!
眾人聚在院中,一個身板結實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麵目嚴肅地走上前,應該是領隊!
我隻得清清嗓子,硬著頭皮開口:“大家好,你好,我是省裏來的沈蘭陵醫生。請問你們是不是來接我們下山的?”說著伸手,欲與此人握手。不管怎麼樣,先禮後兵,伸手不打笑臉人,總不會錯的。
可惜,根本沒人理我。那人的手更是動都沒動,反而對我的舉動很是疑惑。我幹咽了一下,又重複了一遍問話。
終於,領隊男子開口了:“那個妖怪呢?交出來!”帶著方言的口音異常沉重肅穆。
我一愣,妖怪?肅肅?!果然還是躲不掉,正麵交鋒了。
我朗聲道:“這大白天,哪來的妖怪?開玩笑吧?!請問你是什麼人?帶這麼多人來幹什麼?”
他一言不發,直接向我扔來一件物什……是件衣服,這是……何安妮的外套!!難道……
果然領頭人說:“交出妖人就放了你的人。不為難她們!”
“你們有什麼權利禁錮她們?這是犯法的。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我又驚又怒,果真法盲!不管怎樣的原始村落,隻要生活在這片土地上,就該守法。
“俺們是呂家村村民。俺是保長,呂勝。捉到妖人即刻處死。”領頭人理所當然道,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他們居然理直氣壯地要殺肅肅。一股冰涼的恐懼從腳底升起。
“他隻是個孩子,你們也是有兒有女的人,怎麼能這麼殘忍?!”
突然一個村民跑來在保長耳邊低語幾句,呂勝臉色一沉,就要衝過來。
我急忙喊道:“別過來。我不是你們村的,如果你們敢傷害我,都要坐牢的。”
心很慌,憑我一個人怎麼對抗這麼多人?但眼下沒別的辦法,隻得繼續唬:“還有你們抓的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外國公民(其實我並不確定何安妮的國籍)。不要把問題擴大化,挑起國際爭端,後果很嚴重。你們一個村負不了這麼大的責任!”
也許當真被我唬住了,那個保長猶豫,看著我良久,還是那句:“把他交出來,你們走。”
“不行!”我一口回絕,但轉念一想,眼下不宜硬碰,改口道:“他現在出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你們想等就隨便,但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進來。否則後果自負!”說罷,裝作很酷的樣子,入內甩門關上,不理會他們的反應。門一關上,我緊緊抱著肅肅。他不能再留在這裏!
我以極小的聲音對肅肅說:“保持安靜、不能發出聲音。”我們從後門到後院,因為路窄陡峭,後院沒人。既然沒通電,村民們不可能通過電視知道我即將要做的事情。
我把肅肅放進桶裏,輕聲對他說:“我先放你到井下躲著,等我趕走他們,就拉你上來。你要乖乖。”肅肅望著我。我沒時間解釋太多,直接塞給他一個大地瓜,把薄毯輕輕蓋在他頭上,又把手電給他,“不能讓人發覺光亮,但實在害怕的話,就打亮。”最後使盡全身力氣把桶慢慢放了下去。井底有水,不多,木桶浮在水麵上。我鬆了口氣,趕緊回房。
已經有人在窗前探頭探腦,我索性打開門:“不必偷偷摸摸。保長,你自己進來看,他的確不在。”
呂勝帶著兩個村民,將信將疑進了屋。這裏原本就是他們的房子,很是熟悉。裏外四處,屋前屋後,包括那口枯井也不放過。呂勝用石子投井試探,我急忙發出聲響,引他離開。結果人沒找到,我的用品倒是引起他們的注意。
“都是女人用的東西,別動。”我說。
呂勝拿起一件小孩衣服對我說:“這不是你穿的吧?他究竟躲在哪裏?”
我搖頭:“不知道。”
呂勝說:“俺們也是為你思量。你最好遠離他,不然離死不遠!”
我好笑:“就因為他有‘痘瘡’?”
呂勝果斷點頭,我無語,但還是盡量克製道:“你們搞錯了,他得的不是天花,隻是一般的水痘皰疹,多發於幼兒,很常見的。我是專業醫生,保證不會有事。”
呂勝壓根不信。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耗去,我擔心肅肅會不會有意外,他的身體和小小心靈受不受得了井下的陰冷孤單?他不會以為我丟下他走了吧?這些人不用吃飯嗎?都過中午了,一般農村早中晚三餐都很早的。
果然,呂勝丟下一句:“俺們就在外麵。”便領著人出去了。
在保長的招呼下,所有人席地而坐,從隨身的包裹裏拿出幹糧,看來早有準備,問題棘手了!
如果我帶著肅肅從後門溜走,我們的腳程肯定比不上常年居住在這的村民。那等到天黑,他們會不會回去?畢竟山裏不安全。
緊鎖房門,我再次跑到井口,壓低聲音喊道:“肅肅,肅肅……”連喊了三聲,才有小小動靜。小手揭開頭上的薄毯,露出俊顏向我眨眨眼。
“肅肅,有沒有不舒服?”這麼長的時間,對這麼小的孩子來講,太難為他了。可他隻是輕輕搖頭。
我對他說:“你一定要忍耐,他們一走,我就拉你上來!……餓了吧?我把食物給你扔下去,你往邊上靠靠別砸著。”我把地瓜和一塊大餅用麵包袋裹好紮緊,扔了下去。
我囑咐肅肅:“你乖,相信我,我一定帶你出去。餓了就吃,聽見上麵有動靜就藏好,累了就睡一會兒。快,把吃的藏進桶裏!”
我不指望肅肅在言語上回應,見他按我說的做了,就很欣慰。正要離開,突然見他揚起頭,緩緩展露一抹燦爛笑容,嘴邊漾出一朵淺淺的梨渦,差點亮瞎我的眼!
我的天,大哥,時機不對啊。虧我平時怎麼哄你,都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突然間說笑就笑了,讓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莫名地鼻子又泛酸,我一定要帶他出去,讓他過上好日子!
肅肅笑是想讓我放心。既然他已經明白我的心思,我急忙收斂心神,回屋。
一推門驚見呂勝正端坐在屋內,嚇得我差點踢翻木凳。
呂勝冷冷看著我,不顧我的阻擋,推開後門,又是一番細致查探,嚴厲責問:“你去哪了?是不是那妖人回來了?你去報訊?”
我故作鎮定:“人有三急,我去茅房,不行嗎?”
呂勝像審犯人一樣盯著我,一邊吩咐其他村民,沿後門追查搜索。
我再次嘗試耐心解釋:“保長,外麵的世界早就變了,你們這樣行不通的。殺人要償命,傷人也是很嚴重的罪行,何況這樣對一個孩子值得嗎?”
我取出工作證遞給他:“這是我的身份證明,我可以擔保他得的不是傳染病,不會致命。隻要送我們下山,多少錢我都給。呐,現在隻有這麼多。您先收下,我隻想表達我的誠意,我們不是壞人。”我取出錢包,把所有的現金取出來放在桌上,大約一千多吧。
“這些錢夠你們買不少糧食,或者給村裏的孩子買衣服,添置文具。不夠,打欠條,出去後我再給你們送來。”
呂勝拿起我的工作證和幾張鈔票端看。為什麼他的神情跟小五甚至肅肅一樣?肯定之前沒見過這麼多錢!沒想到呂勝對工作證更有興趣,一開口:“這是畫聖所作嗎?”
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他們不會連相機都沒見過吧?我努力擠出笑容:“這隻是張普通的工作照,隻要您送我們出去,我請人為你們全村每人拍一張,保證比這個漂亮多了。”
呂勝看了一會兒,把東西放回原位,依舊嚴肅道:“不行!村裏很多人都出現痘瘡,再不抓到妖人處決,我們村的疫症就壓製不住了。”看來我說了半天,都是白搭。
出外查探的村民回來,搖頭,我放心。
突然又一個村民衝進來,說:“保長,吳三嬸家的鈴兒也昏倒了,看情形又是一個染上的。”
呂勝重重一拍桌子,呼地站起來,瞪著我:“再不把人交出來,就先殺了你們!”
“有膽子你試試,敢隨便殺人,叫你們一個村陪葬,全都跑不掉。”我一拍桌子也急了。
可能看我一副動真格拚命的樣子,呂勝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不知道該拿我怎麼辦。他瞪著我,我瞪回去,雙方僵持不下。
屋裏死一般的沉寂,屋外卻騷動起來。但沒有保長的指示,沒人敢衝進來。
就這麼對峙到天色漸黑,所有人都沉不住氣了。我也記掛肅肅,十分焦急。
終於,呂勝做了個決定,對一旁村民發出指令,兩人突然向我走來,我驚道:“你們想幹什麼?”
呂勝道:“帶你下山!”
什麼?我走了,肅肅怎麼辦?不凍死也餓死。
呂勝說:“你不是一直嚷著要下山嗎?怎麼現在俺們帶你下去,你反而不想走了?還是在等那個妖人,你知道他在哪裏!”
我搖頭:“除了被你們禁錮的二人,我們還有三個同事在山裏走失了,下落不明。我要找到他們才能離開。”
“不用了,如果俺們遇見,自會帶他們下山。如果幾天都不見蹤影,那你也不用再等了,山中莫測,肯定……走吧,這裏不能留了。”呂勝堅決道。
什麼叫不能留?還沒等我反對,那兩個村民就急著把我往外推。我掙開,對呂勝說:“至少讓我把行李拿上。”
我一邊收拾,一邊拖延時間想辦法。
我故意沒拿大行李箱,想著肯定還要回來的。村民一前一後押著我向外走去。
出了房門,呂勝突然對旁邊的人說:“點火。”
我大駭:“你們想幹什麼?”
沒人理我,徑自拿出類似火石的東西摩擦點燃火把,不斷向房內還有四周扔去。這是要徹底斷了肅肅的生機啊!
“住手!你們知不知道,山林火災的後果有多嚴重?滅都滅不了,四周的生靈都得喪生。”我大叫道。
“他不死,這裏早晚也會死絕。妖人待過的地方不能留!”呂勝命人將我拉走。我奮力掙紮不開,隻見火勢越來越猛,蔓延開來。
肅肅!我突然蹲下身,引得押解人低頭查看。我迅速劈向他的後頸,那是人體最薄弱的地方,那人倒地,我立即起身跑回屋內。有人想追進來,被保長製止了,火勢太大,呂勝認為我也跑不掉要葬身火海!
大火熊熊,濃煙嗆鼻,隨手找塊布打濕捂住口鼻。我跑向後井,喊著肅肅的名字,使出全身的力氣把木桶拉上來。顫抖地揭開薄毯,看到靈動的雙眸……感謝老天,肅肅沒事!
我把肅肅抱出來,緊張地詢問他有沒有受傷?肅肅搖頭,緊接著被濃煙嗆得咳起來。我急忙用濕布掩住他的口鼻:“用手按著不要鬆開。蘭陵這就帶你走!”
可怎麼走,往哪裏走?我想到房裏的行李箱,忙跑了回去,發現它還在角落,眼看就要被火舌吞噬。我一咬牙打開箱蓋,把裏麵所有東西翻倒出來,讓肅肅進去。我對他說:“不要害怕,相信蘭陵!”
我拖著箱子從後門倉皇出逃。見坡下坡,見路狂奔。為了防止箱中的肅肅摔傷碰擦,我盡力提著箱子,不敢亂撞。求生的潛能讓我的力量突然變得無比巨大。
不知道被絆倒多少回,每次我都會拉開箱角一條小縫,查看肅肅是否無恙?他總是對我淺淺笑笑,我就拉好箱子繼續前進。
不知道奔了多久,離火光越來越遠,我一個跟頭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勉強拉開箱子,讓肅肅出來透透氣。
肅肅輕輕撫摸我手背上的累累傷痕。我有些顫抖地安慰:“別害怕,別害怕。蘭陵一定帶你出去。可別小看我,好歹也是拿刀混飯吃的!”
豈料話音未落,便傳來一聲嚎叫,緊接著一聲又一聲,連成一片……我差點死過去,這是狼嚎!四周密密麻麻地閃爍起一片綠幽幽的亮光。
“肅肅,回箱子裏去!”我第一反應就是把肅肅塞回箱子。我的箱子雖然不是那些號稱可以防彈的知名品牌,但絕對堅固可以抵擋一陣。
來不及了,一隻野狼撲了上來,踏在我的箱角上。我尖叫:“肅肅!”一把將他抱開,同時拚盡全力狠狠一腳踢過去……那隻狼居然被我踹開了!
可不幸的是,我們遇到的是群狼,四周都是虎視眈眈的目光。我絕望地把肅肅硬塞回箱子。多爭取一點時間,他就多一分生還的希望。
我把箱子推向一邊,隨即閉上眼睛向前狂奔,一邊喊道:“我在這裏!”如果注定成為它們的食物,我也希望它們能忽略肅肅。
就在狼爪即將搭上我的肩膀把我撲倒之際,突然一道火光在我身後落下,將它阻退。是火把,緊接著密密麻麻的火把不斷扔了過來,狼群退後許多。是那些村民,他們追上來了,為首的正是保長呂勝。他一臉憤怒地瞪著我,好像我騙了他多少錢一樣。
不管怎麼樣,畢竟我們是同類,眼前的危險是共同的。我大聲喊道:“救救我們,有狼!”
說著不顧一切拉回裝著肅肅的箱子。箱子已經破爛不堪。肅肅一從裏麵出來,便緊緊抱著我的脖子。
人群裏傳來慘叫,受到狼襲了。山中“狼君”的群攻能力可以稱霸一方。
村民們揮舞著手上的農器,可依舊慘叫不斷。不行,這樣遲早都會淪為食物。我問呂勝:“你帶了多少人來?”
“原有八十人。一半天黑前已經回去,現在隻剩四十餘人。”
“讓他們全部聚集到一塊,千萬不能分散!火把擋在身前,還要點燃手邊的樹枝,野獸怕火。用力敲打手中的鐵器,聲音越大越好。”希望我沒記錯,某檔節目好像介紹過這種禦狼的方法。
四十多人圍成圈,麵向外,我抱著肅肅和呂勝在圈內。呂勝大聲指揮著村民打狼。不管有沒有受傷,手中的火把一定不能丟,沒有火把的用手中的武器痛擊撲上來的野狼,相互支援。
可惜敵眾我寡,村民們應接不暇,受傷的人越來越多,火光也越來越少。
我大喊:“把衣服脫下來,包裹石頭,引燃後向狼群扔過去!”
我想起身上還有兩個打火機,為了生火方便,一直隨身攜帶。我毫不猶豫拔掉氣芯,跟著點燃的衣服扔了出去,在狼群中引發小爆炸,威力不大,但音效足以震懾,狼群傳來慘叫。
村民們精神一振,奮力殺狼。餓極了的狼群,開始吞噬死去同伴的屍體,一陣陣血腥惡臭令人作嘔。
我提醒眾人,盡量把衣服撕成布條,裹住傷口,否則血腥味會更加刺激群狼的獸性。
眼下,他們也顧不得我是敵是友,一心都想著如何保命。
我問呂勝:“如果你們在山上出事,山下的人會來營救嗎?怎麼通知他們?”
呂勝說:“如果天明還沒回去,他們就會上山找尋……至少還有兩個時辰才能天明。”兩個時辰?那就是四個小時,怎麼捱啊?!我忍不住發顫,緊緊摟著肅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