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激光

蘭蘭收拾完屋子，轉身出去了。我想出去走走，趁著天沒有黑，披上衣服走向了海灘。賽因斯島很小，也就是一二十平方公裏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一般的私家海島，有茂密的植物，有遊泳池，綠樹掩映之中有一棟三星級的公寓樓。我沿著海灘四處走，才發現這座海島的周圍地勢很險，唯一的登陸碼頭掩藏在兩座礁石對峙的海峽裏，我又發現島的周圍其實布滿了防禦工事，因為我目睹一隻想要靠近海灘的海豹被一束神秘的閃光汽化了。不知為什麼，我忽然感覺到賽因斯島也是危機四伏，怨不得劉元會把基地遷往火星呢，美國人一貫的作風就是如果我想得而得不到賽因斯島，那麼任何別人也休想得到。怨不得這裏距離海岸線較遠，基本上是在加勒比海附近。次日劉元回來了，蘭蘭很早就通知了我，約會安排在午餐時。

我看著收拾房間的蘭蘭，問道：“你年齡多大？”

蘭蘭奇怪地瞅了我一眼：“這個問題有用麼？”

我隻好說：“隨便問問，不方便回答就算了。”

蘭蘭回答：“如果算上出實驗室的時間，大約三個月吧，如果按照身體成熟度，大概相當於你們人類的二十歲左右。”

這個回答使我無所適從，隻好不再多問了。我摸了一下口袋：“糟糕，錄音筆丟了。”

蘭蘭抿嘴一笑，從兜裏取出它來：“我在上麵裝置了一個小夾子，這樣以後就不容易丟了。”

我大喜過望：“你在哪裏揀到的？”

“不是我，是賽因斯女神。”

我說：“島上還有神？”

“是一個大型的高能計算機，它控製著全島的所有一切，空調，網絡，電力，防衛等等，是它通過攝像頭發現了你遺失的錄音筆，然後通知我去取來的。”

我們正聊得開心，聽到門外的腳步聲，劉元的日程大約緊出了時間，他提前過來了，一進來就看到我倆聊得熱鬧，

他有點兒遲疑：“打擾了？”

我連忙站起來，蘭蘭遞上咖啡後出去了。

“嗬，你對蘭蘭挺感冒的麼？”

我低下了頭：“小姑娘很可愛，就多聊了幾句。”

“不過她可沒有身份，隻有機器序列號，你倆在法律上不可能結婚的呀。做你的女朋友還差不多，她也無生育能力，壽命極限是二百年，你倆還無法白頭偕老。而且，你可以親近她，但必須先征得她的同意，否則，她體內的核電池可不是鬧著玩的，足以讓方圓幾公裏的一切瞬間化為灰燼。因此，你不能強迫她。”？

我說：“您多慮了。”

“不過，我可以讓她做你的女仆或者女友、女保鏢，條件是你必須在賽因斯島工作三年，因為研製她花費的資金造價超過了一億美元。她一旦出島會造成技術成果外泄。”

我說：“在島上我能幹些什麼呢？”

“我們缺一個心理谘詢師，看你的履曆曾做過中學校外輔導員？”

我回答：“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知現在能否勝任。”

“邊幹邊學麼，你也可以繼續報道賽因斯島，但涉及機密的除外，宣傳可以。”

我給總編打了一個電話，對於能打入賽因斯島內部，他很滿意，居然答應了，說雜誌社的工作繼續留著，隻要源源不斷的報道賽因斯島，待遇算是駐外記者，於是我接受了這份新職業。

次晨蘭蘭陪我去家中取一些生活用品，並且她給我帶來了一套心理醫生軟件。我挺奇怪的：“怎麼島上需要心理醫生？”

“許多科學家由於專注於研究，都好像有些病態，所以需要。”

這次我和蘭蘭是乘坐氣墊船回去的，一路上景色真的很優美。當晚我們住在了一起，跟她在一起的感覺真的很美妙。但是有時候想自己的女友是機器人，感覺有點兒怪怪的。

我問：“島上的科技那麼先進，遠遠超過世界水平，究竟從哪裏來的靈感？”

蘭蘭說：“劉元對外星文明很感興趣，年輕時曾經研究過，後來擔任賽因斯公司總裁時花費了大量資金去搜索，據說探索到了外星更高級的文明，他每年都要去幾次。”

“你是說真有外星人？”蘭蘭盯著我的眼睛，居然用力點了一下頭。

一路上我和蘭蘭相處得不錯，有時甚至像人類夫妻一樣產生了幻覺般的愛情。她的身體結構是人類的，但由於擁有更優化的基因，她有著不會感染任何疾病的防疫係統，一個生物工程製造出來的大腦芯片，此外出實驗室後，她的生物鐘被調測到基本停頓，她可以至死都會保持在身體二十歲左右的狀態，她的死亡將不是因為衰老，而是生物芯片有可能會報廢。

我說：“賽因斯島究竟有多少種技術來自於外星？外星人長的什麼樣？”

蘭蘭回答：“沒多少，他們的有的科技並不發達，甚至還在用巫術或者別的方式，但資源體係和我們不同，具有資源多樣性，換句話說如果沒有某一個零件，你就隻能去那個星球采購，某些外星人和我們人類差不多，也有些文明不是人類種群產生的，劉元對搜索外星人很下功夫，比如時空旅行技術就是從外星學習的。他一年中有半年都在星際旅行中度過的。”

後來我才發現劉元需要心理醫師的真實目的，他正在研製開發智能情感機器人，因為感性是唯一機器人無法模仿的人類特征，同時也是一種智慧，比如預感和直覺。回到賽因斯島上，我得到了一張標有個人身份ID的磁卡，借助這張卡我可以享受所有賽因斯島的公共設施，包括洗衣，餐廳，健身房等，我的月薪高達5000火星幣，還將有一筆不菲的退職金，換算成地球貨幣，應該年入在十萬美元以上。劉元之所以選擇我的原因大約是由於我是學文科出身的，思維比較感性。蘭蘭搬過來和我同居了，我們得到了一間較大的雙人公寓，不再居住在招待所了，蘭蘭也被安排在同一家研究中心工作，擔任實驗室助理。我每天的任務與其說是研究工作，倒不如說是幫人研究，每天的例行公事就是要科學家們填塗一些各類智力測量表格，記錄他們各種狀態中的心電圖和腦電波。賽因斯島的各項生活設施自動化程度很高，在這裏過日子倒是挺愜意的。

每天回來後，蘭蘭已經準備好了晚餐，夫妻倆吃完後就去海灘上散步，呼吸一下新鮮的海風，玩一會兒沙灘排球，天黑後回來，蘭蘭開始看電視新聞，或者最新電影，我則忙著趕幾篇稿子，發個電子郵件回去。除了她不會生育之外，我倆與別的夫妻沒什麼兩樣，把蘭蘭與我的合影寄回家後，父母都直誇兒媳長得俊呢？不過我一直沒敢沒說她其實是機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