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宴會場,璀璨燈光照得我麵容更加憔悴。
“哎這就是被顧總一直護著的野生女啊?醜死了,也不知顧總看上了她啥,心機重嗎?”
“這人兩年懷七次欸,可不就是心思重?想母憑子貴想瘋了!可惜懷一個流一個,就是沒福氣的賤命一條......”
稀碎的流言風語傳入耳中,明嘲暗諷的輕蔑目光像針紮一般難受。
我下意識望向顧瞿深求助,可他的眼神早就黏在被簇擁於中央的人身上。
明月蹬著高跟鞋,一身白色禮服襯得她肌膚如雪,氣質清冷。
她端著酒杯走來,嘴角邊帶著淡淡笑意。
“瞿深,不敬我一杯?”
顧瞿深匆忙舉杯,眼含深情。
“恭喜,你還是這麼優秀。”
我被晾在一旁,眼睜睜看著兩人暢談十多分鐘,明月才突然發現我的存在。
“瞿深的人啊,你好,我是明月。”
明月收斂笑意,淡淡地對我點了點頭,仿佛施舍一般。
我眼神收斂,手落在身側微微發抖。
見我遲遲不端起酒杯,明月挑了挑眉。
場麵僵持一瞬,顧瞿深皺著眉開口。
“湘湘,別掃興。”
我僵硬地轉過頭,死死盯著他,聲音嘶啞。
“你要我喝酒?”
顧瞿深一愣,臉上滑過一絲尷尬,對明月解釋道:
“她剛流產,身體還沒恢複,不能喝酒......”
明月還沒開口,圍觀人群便議論紛紛。
“矯情什麼,能懷七胎還不能喝個酒了?”
“流產了還來參加宴會,真顯眼包。”
“裝什麼可憐,不就是想博同情嗎?”
議論聲傳入我和顧瞿深的耳中,他擋在我身前,臉色陰沉地看向話事者以示警告。
但我不明白他氣什麼——難道不是他強硬要求我來參加宴會的嗎?
顧瞿深根本沒想過我會麵臨什麼樣的閑言碎語和刁難。
隻為明月一句話,他總能讓我一次次脫皮抽骨。
現在又要戴上愛護的麵具,何必呢?
明月適時開口:
“我考慮到你不宜喝酒,所以這是特調的果酒,酒精度數微不可聞,相當於果汁了。”
她輕飄飄瞥了顧瞿深一眼,像是自嘲般笑笑。
“原來在瞿深的眼裏,我就是這樣粗心的人麼?”
“當然不是!抱歉,是我誤會了。”
顧瞿深臉上閃過一絲懊惱,隨即毫不猶豫端起酒杯,遞到我嘴邊。
“湘湘,喝吧,別讓大家難堪。”
我深吸一口氣,還是忍不住厲聲嗬斥道:
“但凡有點醫學常識,都不會說出這種話!流產後的身體根本不能碰任何酒精,哪怕是果酒!”
話音剛落,明月的臉色瞬間難看至極。
“許小姐原來比我還懂中醫藥學?”
話音剛落,眾人哄堂大笑。
顧瞿深登時沉下臉,抬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暗中發力。
“喝——”
我從未見過顧瞿深這樣的黑臉。
未知真相時,我不曾質疑顧瞿深的真情,因為他對我總是包容寵溺,沒說過一句重話。
可現在他卻當眾翻臉,隻因我衝撞了他的天上月!
我胸腔裏一陣氣血翻湧,霎時,眼前發黑。
隨之而來的,是胯下暈開的熱意和濕潤。
不知是誰驚叫了一聲,隨即,現場靜默一瞬。
下一秒,驚天動地的起哄噓聲和嫌惡罵聲炸響。
“哇去!這女的還嚇尿了!”
“真惡心,果然是下層野人,這種貨色,真給她生了孩子也是下賤野種。”
在一陣天旋地轉的暈眩中,我看見顧瞿深神情擔憂地脫下外套,逐漸靠近我。
可我顫抖著唇,猛地推開他,衝出包廂。
我腳步踉蹌地來到廁所,剛要關上隔間門板,身旁卻突然伸出一隻手。
“許思湘,你還真是狼狽得可笑。”
明月不複清高淡漠的模樣,嘴角露出一個嘲弄得意的笑。
“你以為瞿深真的愛你?你知道麼,你的流產根本不是因為體質問題,而是顧瞿深為了我的無害藥物人流研究,每一次都給你灌下實驗藥水方便我檢測改良。”
“還多虧了你身體素質夠強,才能一次次試藥,直到我大功告成。”
明月停頓許久,似乎刻意等著看我崩潰的表情。
可她失望了——
我早已知情,眼神也如古井無波。
我剛要關上廁門,明月卻一個用力將我狠狠推倒在地,廁所的穢物臟汙了頭發和襯衣,口鼻間惡臭一片。
趁我無法翻身,明月的細高跟又狠狠碾在我臉上。
“囂張什麼?不過是個實驗品,仗著瞿深偽裝的幾分溫柔就敢挑釁我?”
“哦對了,你應該不知道你流下的那些半成品哪去兒了吧?”
明月突然露出惡意的笑容。
“我隻隨口和瞿深說需要你的胎盤和半成品做後續研究,他就毫不猶豫雙手奉上。”
“我才不會親自動手處理那些臟東西呢,所以啊,我就讓我的愛犬代勞了哦。”
狗......
血脈相連的疼痛湧上心頭,我瞪大眼睛,憤怒掙紮起身,卻被高跟鞋毫不猶豫踩破了臉、狠狠抵在地上。
鮮血順頰而下,明月張狂的笑聲還在繼續。
“細細剁碎了,拌上狗糧,我的小寶可是吃得津津有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