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涼川聽後放開我的手,任由鮮血流出。
他拿起手帕擦自己的手,沾了血的手帕被他扔在地上,皮鞋狠狠碾過。
亦如此時的我。
我臉上的笑幾乎要維持不住,血流的速度漸漸慢下來,身體越來越無力,大腦嗡嗡作響。
他相當冷漠:“那你還是去死吧。”
不知是不是因為他這句傷人的話,我的心口竟泛起一陣密密麻麻的痛。
他不會讓我死的,我媽有罪,他可以打著讓我贖罪的名號心安理得的對我施暴。
要是我死了,他的負麵情緒對誰發泄?
他是京都神通廣大的沈總,有一萬種方法救我,可我要的是白雪給我輸血。
就像明明可以有其他途徑搞到血源,他還是要抽我的血救白雪一樣。
我上前一步,故意暈倒在他懷裏。
再次醒來後,我發現自己在醫院,手腕已經包紮好了。
兩個保鏢一看我醒了,立刻把我拖起來往外走。
我問:“你們是誰的人?沈涼川、周寒硯、白雪,還是其他人?”
“他們給你多少錢?放我下來我出雙倍。”
他們嫌我太吵,麵無表情的在我嘴裏塞上一塊布。
我被帶到一個病房門口,他們把我推進去,我沒站穩,一下子摔在地上。
“周歡,你真是好手段,涼川竟然讓我給你輸血……”
白雪麵目猙獰,又長又尖的指甲掐著我的臉。
我吃痛皺眉抓住她的手腕,狠狠甩開。
“你的血不還是我的血,我拿回來怎麼了?”
“你……”她指著我正要罵,卻忽然想到什麼,露出惡毒的笑意。
“周歡,聽說你媽媽因為你死了。你媽對你那麼好,果然是養不熟的小野種。”
小時候白雪就喜歡叫我小野種。
我隨著媽媽進沈家,生父不祥,圈子裏的孩子都這樣叫我。
可我不在意,因為媽媽說:“向著自己的目標,好好前進,中途不要為小事駐足。”
這些罵人的稱呼,不就是小事嗎?
媽媽認識沈老爺子前,我是在天上人間長大。
那裏的罵聲,才是真的不堪入耳,小野種對我的殺傷力根本微不足道。
白雪看我的眼光滿是鄙視,她當然有鄙視我的資本。
“周嬈的屍體,被涼川扔到後山上喂狼狗了。反正你恨你媽,他這麼做,你不會不高興吧?”
白雪湊到我耳邊,聲音很細但很歹毒。
眼前忽然又是一片黑暗,我握緊拳頭,指甲死死嵌入肉裏,劇烈的疼痛讓我保持片刻清醒。
心臟痛的快要站不住,但我笑的比誰都開心。
“這麼在意我的心情,不如關心關心你自己。沈涼川也真是的,一點都不心疼你,你那半死不活的身體,給我輸了多少血?還能受得住嗎。”
她臉色一變,卻忽然露出詭異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看看,涼川更在意誰。”
果不其然門外響起了熟悉的腳步聲。
足夠熟悉一個人的時候,是可以分辨出他的腳步聲的。
白雪從飲水機接一杯熱水,潑到自己胳膊上。
那白皙的手臂瞬間紅腫一片,她發出一聲慘叫。
我趕緊跑到窗戶邊,站到窗台上打開窗戶。
沈涼川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