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頭皮忽然一陣劇痛,忍不住慘叫。
沈良川蹲著,拽住我的頭發,他笑的很可怕。
“周歡,你要是聰明,就不會逞一時的口舌之能。別忘了你媽還在精神病院,隻要我一句話,她隨時都能去死。”
他不殺我媽,不僅僅是因為答應了老爺子,更是為了拿捏我。
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特別是拿我媽威脅我。
“你要是敢動我媽,我馬上自殺。我和我媽賤命兩條,死了沒什麼,可你的雪兒也會死。”
他沒有生氣,語氣甚至沒有一絲起伏,卻讓我冷到骨子裏。
“如果你真的忍心,放棄你媽和你自己的命……那你們兩條命換一條命,有什麼不行?”
我一愣,他怎麼不按套路出牌?難道白雪也威脅不了他嗎?真是薄情。
我和他對視一眼,他的瞳仁很黑,像一道深不見底的深淵。我覺得自己在他眼中不停的下墜,直至粉身碎骨。
他是那樣鎮靜,仿佛萬物皆在掌中。
我忽然明白了,他不是不在意白雪,而是太了解我了。
如果我和我媽真的想死,早就在他奪權那一天就自殺了,又何必苟延殘喘這幾年?
我好累好累,渾身上下都在疼,我將身體蜷縮成一團。
一道冰冷的聲音從頭上傳來:“把她送到醫院。”
身體被幾個保鏢挪動,我沒有力氣做任何動作,任由他們擺布。
被送到醫院後的這幾天,我一直沒有見到過沈涼川。
保鏢受他的命令看守我,卻不和我說話,我隻能自言自語,快要瘋掉。
晚上,我在床上翻來覆去不能入睡,一看時間已經兩點。
我現在瘋狂的想媽媽。
如果她還在,一定會坐在我床前,像拍嬰兒一樣輕輕拍我:“歡歡乖,媽媽在,好好睡……”
我閉上眼睛,媽媽的臉卻愈發清晰。
這時,護士來查房,我忽然想到個好主意。
她靠近給我量體溫時,我一手刀砍暈了她,然後把她的衣服脫下來,穿到我身上,扮成她的樣子偷偷溜了出去。
我打車到精神病院,現在是淩晨,看守媽媽的保鏢也睡覺了。
我拿著手電筒跑到病房,握著媽媽的手輕輕搖醒她。
媽媽睜開眼睛,短暫的迷茫後是驚喜。
“歡歡,真的是你嗎……沈涼川走了?”
我心酸地看著她消瘦的身體,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了她的近況。
“媽,你這段時間怎麼樣?”
她笑著拍了拍我的手:“很好,媽媽過得很好別擔心。”
我心頭一酸,她說謊,我明明摸到她手臂上很多凸凹不平的傷疤。
我正要說話,病房卻一下子亮了,隔著病床前的布簾,我看到一個挺拔的身形。
“周歡,怎麼跑這裏了?讓我好找。”
是沈涼川的聲音。
他往這邊走,馬上就要掀開簾子了。
如果讓他就這麼進來,我和我媽都不會有好下場。我的心砰砰直跳,低頭看媽媽。
她雙頰凹下去,已經瘦的不成人形,命不久矣的樣子。
就在這時,沈涼川掀開簾子進來,眼中是不加掩飾的厭惡。
“周歡,你真的不聽話。”
他沒說一個字,我臉就白一分。
我不怕他,我隻怕他傷害我媽。
“涼川,都是我的錯,你不要生氣。”
我故作可憐,想得到他的憐憫。
他低頭看我,語氣輕柔:“我怎麼會生你的氣呢?”
我鬆了一口氣。
卻又聽見他說,“我隻會生你媽的氣。”
“來人,給她點教訓。”
幾個保鏢立刻向媽媽走去。
“不要!”
我想要擋在媽媽身前,卻被沈涼川死死禁錮在懷裏,動彈不得。
他湊近我耳朵,呼吸溫熱。
“周歡,這就是你違抗我的下場。”
我的心顫抖著:“你要罰就罰我……我隻是想我媽媽了。”
媽媽忽然大叫,她咬牙切齒:“歡歡,別求他!本來就是我發信息讓你來的。”
我一愣,隨即明白了,她在保護我。
沈涼川微微一笑:“竟然如此,那就開始吧。”
那幾個保鏢離媽媽越來越近,像領小雞一樣把媽媽抓住了。
她隻是隨意掙紮兩下就被狂扇幾個巴掌,打完他們還不盡興,甚至又衝著她的身體打了幾拳。
我聽到媽媽那痛苦的嗚咽聲拚命地掙紮,心裏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保護好媽媽!
可沈涼川不管不顧地拖著我的身體往外走。
還沒走到樓下,一個保鏢急急忙忙地跑過來。
“先生,那女人昏過去了。”
沈涼川冷漠地回了一句,“找醫生啊,和我說做什麼。”
媽媽本身身體就不好,我怕她出事,想要衝上去找她,可沈涼川跟我作對一樣,扯著我的胳膊越扯越緊。
無奈之下,我隻好低頭狠狠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
沈涼川吃痛鬆開手,我用盡畢生的速度飛快地跑上樓。
我一邊哭一邊抹眼淚,“媽媽,你可千萬不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