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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帶掩飾的惡意像條毒蛇將我緊緊纏繞。
積壓在胸口的痛苦終於爆發,絞得我胃裏隱隱作痛。
一口鮮血突然噴了出來。
我渾身顫抖著想去包裏拿藥,卻發現自己連站起來都做不到。
隻能一步一步艱難的向門外爬去。
地板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觸目驚心的血痕。
手指離藥隻有幾厘米的距離,我卻再也支撐不住,脫力的暈倒在床邊。
再睜眼,是被安雪尖銳的叫聲吵醒的。
她眼睛瞪得溜圓,身體害怕的向後縮。
“小玥姐姐,你怎麼了?”
裴珩被她的叫聲引來,震驚的看著滿地的血跡和虛弱的我,當即就想將我扶起。
安雪看清他的動作,不滿的眯起眼,目光裏滿是算計。
“小玥姐姐,昨晚阿珩已經將你和他的事告訴我了,就算你再怎麼厭惡我,也沒必要使出這種手段來騙人吧?”
裴珩的動作猛地止住,眼裏的擔憂也漸漸轉為懷疑。
我被他眼底的猜忌刺的心臟驟疼。
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裴珩愣了幾秒,猶豫著上前一步。
身後的安雪帶著哭腔,柔弱的發出呻吟:
“好難受......阿珩,我的頭又開始難受了......”
裴珩沒有任何遲疑的甩開我的手,扭頭公主抱起暈倒的安雪。
他緊緊皺著眉頭,眼裏滿是化不開的失望。
“小玥,我已經和你說過很多次,安雪隻是我的妹妹,沒想到你現在變得這麼善妒,連吐血這種博同情的事都做得出來!”
“如果安雪出了什麼事,我和你沒完!”
說完不再看我一眼,大步離開。
我低頭苦笑,從包裏拿出化療藥,獨自打車去了醫院。
主治醫生看見我滿身的血跡,痛心疾首的批評了我半個小時。
“你的家人呢?從你化療開始,我就沒見過你身邊有其他人出現。”
我緩緩搖頭,語氣異常平靜:
“我在國內沒有家人。”
醫生的神色頓時變得複雜,無奈的歎了口氣道:
“那你更要好好愛護自己的身體,半年前我就不建議你留下這個孩子,現在你不僅因為流產虧空了身子,居然還跑去獻血!”
“今天我見你的腿一瘸一拐,應該就是流產後獻血造成的心理壓力。”
他一口氣不停的又說了十分鐘,我都一一應下。
粗略的檢查後,我拿上檢查報告,離開醫院。
大廳收費處,裴珩提著保溫桶正麵和我遇上。
他狐疑的在我身上打量,目光停留在報告上。
“還演?顧玥,玩夠了就收手吧,你的把戲已經被拆穿了。”
我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既然來了,你去把湯送給安雪,她現在很不舒服。”
我順從的接過保溫桶。
裴珩有些驚訝。
他看著我怪異的走路姿勢,還沒出聲詢問,就被手機的消息分走注意力。
“阿珩,你怎麼還沒回來呀?”
男人勾起嘴角,笑得溫柔:
“剛才開車路過,發現你愛吃的那家蛋糕店開門了,就耽誤了點時間,我馬上回來。”
我苦澀的笑了笑,沒再聽後麵的內容。
安雪記憶錯亂的借口找的拙劣,偏偏裴珩願意相信。
到病房時,安雪剛掛斷電話。
她揚起笑臉,意味不明的盯著我半瘸的腿。
“顧玥,幾個小時不見,你怎麼變成了殘廢?”
“三年過去,你還是一樣沒用。”
“看著自己的男友寵愛別的女人,看著自己的孩子被活活打掉,你還能把委屈咽進肚子裏,我都替你感到悲哀!”
她將B超報告扔在我眼前,笑得天真又殘忍。
我淡淡掃了一眼,
懷孕已4周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