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林若柔冒死救陸沉風這件事傳開後,他對她好得過分。
連家裏的女傭都知道,在陸家,說話第二重要的人,從沈燼霜變成了林若柔。
沈燼霜蹲在二樓陽台轉角擦花瓶,聽見樓下林若柔的細嗓門:
“沉風,我什麼都不要,隻想和你有個家。”
瓷瓶映出她靠在陸沉風懷裏的模樣,
“寶寶,除了這個..我什麼都能給你。”
陸沉風喉結動了動,右手無意識摩挲左手無名指。
沈燼霜擦瓶口的手一滑,乾隆年間的琺琅彩從二樓摔落。
林若柔突然尖叫,沈燼霜正想說:“我不是故意...”
陸沉風惡狠狠瞪了她一眼,抱著渾身是血的林若柔衝進來,血滴在大理石上像開了一路紅梅。
他抬頭瞥見樓梯口的沈燼霜,眼神比冬天的淩風還冷:
“還愣著幹嘛,叫醫生!”
這次高空墜物林若柔傷得不重,隻是簡單包紮就能出院。
可陸沉風還是強行讓她住院觀察。
他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離婚協議攤在茶幾上。
沈燼霜並不意外,裝作數著合同頁腳的編碼玩。
陸沉風扯鬆領帶,金絲眼鏡片上還沾著林若柔的粉底:
“說吧,要多少財產?”
她摸著協議書燙金封皮,想起二十歲生日他送沈燼霜的地攤貨錢包,內層夾著攢了半年的婚戒錢。
她摘下婚戒滾落茶幾:“離婚協議我簽,,唯獨要一件東西,那隻和田玉鐲。”
他瞳孔驟縮,記憶閃回奶奶為她戴鐲那日:"這鐲子認主,戴著它才算我陸家人。"
老太太枯樹皮似的手攥著沈燼霜說:“囡囡要替奶奶看著小風。”
聽到沈燼霜說要傳家寶,他的眼神突然亮起來,喉中強壓著顫音:
“要是你不想,我也可以...”
她知道他想聽自己說“不要離婚”,可沈燼霜不能如他願。
“離,肯定要離,離了我能分好多錢呢!”
“那玉鐲,我找人看過了,估值夠買半個別墅區,陸總不會小氣到要和前妻爭件首飾吧?"
陸沉風突然笑了,臉色發青。
他的眼睛像尖刀般瞪沈燼霜看了好久,最後吐出一句:
“沈燼霜,你的心是冰窖凍的嗎?”
“行啊,明天民政局,你別遲到!”
沈燼霜盯著他袖口露出的紗布,三天前他被濃煙迷暈時喊沈燼霜小名,現在紗布上卻滲著林若柔的珊瑚色唇印。
沈燼霜從未想過,和他離婚竟然如此輕鬆。
也許經曆過那麼多事,他覺得自己看透了她的本質。
看到林若柔對自己一心一意,也看到沈燼霜就是一個見錢眼開,沒良心的女人。
鋼印壓下那刻,工作人員嘟囔:
“頭回見離婚笑這麼開心的。”
從今以後,沈燼霜和陸沉風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