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莊,白靜已經帶著小光到了。
她坐在秋千上,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態。
見到我,她也沒有立即起身,反而略帶些挑釁地看著我。
那個秋千是蕭逸塵專門為我建的。
我曾經隨口跟他提過,
小時侯家裏窮,每次見到別人家的小孩坐秋千都很羨慕。
蕭逸塵為了彌補我的遺憾,就專門為我建了這個秋千。
他說這是我的專屬,誰也不能碰。
蕭逸塵冷下臉。
“你怎麼坐在這?”
白靜大概沒對他這樣對待過,白著臉站起來,眸中淚光微閃,顯得楚楚可憐。
蕭逸塵就又心軟了,語氣放柔。
“快把小光帶過來吧。”
我覺得有些意外,沒想到蕭逸塵這麼在意這個秋千。
這男人對我的愛都是假的,一個秋千又有什麼重要的呢?
“爸爸!”小光見到蕭逸塵眼前一亮,笑著跑過來抱住了蕭逸塵的腿。
蕭逸塵看了看我,眼神略顯慌亂,
但到底還是沒舍得推開小光,他看著我解釋道。
“阿妍,你別誤會。之前小光被人欺負,說他是沒爸爸的孩子,我看孩子哭得傷心,就讓他叫我爸爸了。”
白靜也不緊不走過來。
“是啊,妍姐千萬別多想。不過小光現在確實要叫逸塵爸爸了,隻是提前了幾天,你應該不介意吧?”
“原來如此,怪不得小光跟逸塵這麼親,不知道的還以為逸塵真是小光的爸爸呢。”
我輕飄飄地開口。
蕭逸塵瞬間變了臉色,白靜則是一臉得意。
“妍姐說笑了,不過小光確實說過,希望他是逸塵哥的親生兒子呢。”
我點點頭。
“他很快就可以如願了。”
我蹲下來看著小光,笑著對他說。
“小光,以後我就是你媽媽了,你叫我一聲‘媽媽’我聽聽。”
我臉上裹著紗布,手上還有被硫酸濺到留下的傷疤,看起來應該很恐怖。
所以下一秒,小光狠狠把我推倒在地上。
“你這個醜八怪,我才不要你做我媽媽!我有媽媽!”
說完他轉過身抱住蕭逸塵的腿哭著說。
“爸爸,這個醜八怪好嚇人,小光害怕,你把她趕走好不好?我要爸爸媽媽在一起。”
“小光,不能這麼說話!”白靜上前抱起孩子。
語氣雖然嚴厲,但是眼神中分明是讚許。
她假意讓小光道歉,小光哭得委屈。
“我才不跟醜八怪道歉,嗚嗚嗚,爸爸......”
邊哭邊朝蕭逸塵伸出了手。
蕭逸塵下意識接過,才想起來歉疚地看著我。
我擺擺手對他說。
“沒關係,小孩子嘛。你們哄哄他,我有點累了,先上樓休息。”
蕭逸塵本想送我上樓,可小光抱著他不撒手。
剛走到房間裏,關上的門突然被大力推開。
我嚇了一跳,抬眼一看,是白靜。
她看著我的眼神中滿是惡意和挑釁,是一點都不打算裝了。
我臉色一冷,厲聲開口。
“白靜,至少明麵上我現在還是山莊的女主人。現在,請你滾出去!”
蕭逸塵就在樓下,我以為她會收斂。
可我話音剛落,她突然一巴掌扇到我被紗布包裹的那半張臉。
“啊!”我慘叫一聲。
下一秒,被她揪著頭發帶到了洗手間。
她撕開我臉上的紗布,捏著我的下巴把我摁到鏡子上,惡狠狠地開口。
“你得意什麼?你看看你現在這個鬼樣子,真是讓人惡心。”
我看著鏡子裏我的臉,被硫酸的地方皮肉翻飛,白色的膿水和紅色的血液交相流出。
看起來惡心,又恐怖。
饒是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此刻真正看到,還是崩潰地尖叫出聲。
白靜見我崩潰,更加得意。
“你故意說些似是而非的話給誰聽啊?我告訴你,我兒子已經上了蕭家的戶口,我馬上也要和逸塵舉行婚禮,我們一家三口以後會開開心心在一起。”
“而你,你臉也毀了,子宮也廢了,你根本就算不上是一個女人,真是可憐啊哈哈哈哈。”
我的臉被她懟到鏡子上,劇烈的疼痛激發了我的求生欲。
我掙紮著想要推開她。
拉扯間,不小心把她推倒在置物架上。
我還來不及反應,蕭逸塵已經一把推開我,穩穩地把白靜抱到懷裏。
白靜突然被推,也有點發愣。
但她反應很快,立馬抬頭看著蕭逸塵哭得梨花帶雨。
“逸塵,我隻是來告訴妍姐,今天下午是婚禮彩排,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推我。”
蕭逸塵心疼地看著白靜額上不明顯的一片紅,看向我的眼神中滿是失望和憤怒。
“薑妍,你怎麼這麼歹毒?你自己毀容了,就想把別人也毀了嗎?”
“小靜她答應幫你出席婚禮,還把兒子送給你養,她這麼善良,你怎麼忍心!”
蕭逸塵的話像是一把刀子狠狠紮在我心上。
名為理智的那根弦瞬間繃斷。
我突然爆發,抓起洗手台上的剃須刀狠狠砸向鏡子。
“啪”
鏡子四分五裂,猶如我破碎的人生。
我尖銳地朝他們嘶吼。
“到底是誰歹毒!蕭逸塵,我是怎麼毀容的?我是怎麼生不了孩子的?她到底是好心還是蓄謀已久?這樁樁件件,你敢解釋給我聽嗎!”
浴室光線模糊,配合著我血肉模糊的臉和淒厲的質問,像是電影裏滿懷怨恨死去回來索命的厲鬼。
蕭逸塵和白靜竟嚇得同時噤聲了。
良久,蕭逸塵才回神,他隻慌亂了一刻,心虛便轉為怒氣。
“你在胡說什麼!我看你已經瘋了,來人,快來人!”
很快來了兩個保安。
蕭逸塵手指顫抖地指著我開口。
“太太受刺激太過已經瘋了,現在有嚴重的暴力傾向,快把她送去精神病院。”
話音一落,兩個保安立馬上前製住了我。
那一刻我才反應過來蕭逸塵說了什麼,開始劇烈地掙紮。
“不,我沒有瘋,放開我,我不去精神病院!啊!”
可是根本就沒有人聽我的。
蕭逸塵見我掙紮得厲害,冷聲對站在一邊的家庭醫生說。
“給她打一針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