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在裴宴之身後的第十年,他被我逼得出了家。
他留下一句寧願當和尚也不娶我,當天就上山給自己落了發。
圈子裏都笑我不要臉,也不知道幹了什麼事居然能把人逼得去做和尚。
我抹了抹眼淚,扔掉了我和他的戒指。
轉頭就撞進了一個寬闊的胸膛裏。
那人低頭看我,聲音有些啞。
「裴家不是隻有裴宴之。」
......
許多日子後,裴宴之頂著光禿禿的腦門參加我的婚禮,眼神茫然:
「綰綰,你不是,非我不可嗎?」
我給他的衣兜裏塞了一些錢,朝他虔誠地雙手合十拜了拜。
「阿彌陀佛。」
多謝你保佑我的姻緣。
我紅著眼睛看著麵前那尊巨大的金佛。
世人都說佛渡正緣不渡孽緣。
我這十年的執著,終究沒能渡的了裴宴之。
可見我們之間也許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
但追在他身後十年,和他戀愛三年,直到此時此刻我依舊不死心地想要求最後一個解釋。
他站在我麵前,一身素白的僧袍,頭頂光禿禿的,眉眼依舊好看。
「林綰,回去吧。」他的聲音很冷淡,「我說過我不娶你。」
我咬著唇,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但還是倔強地看他:「是你說要和在一起的,也是你說,你會守諾和我履行婚約。」
他麵無表情地看我,眉眼間帶了熟悉的不耐:「我許過的承諾多了去了,樣樣都要作數的話,把我劈成一百瓣也還不了那些承諾。」
我愣住了,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
他說的每一個字,仿佛一把一把帶毒的利劍,毫不留情地刺進我的身體。
讓我痛得喊不出疼,也說不出一個字,隻能沉默地站在大殿中看著那張曾經讓我心生萬千歡喜的臉。
他說過的娶我不作數,說過的會保護我也不作數,說過的喜歡我更不作數。
十年,我追在他身後,像一隻不知疲倦的飛蛾。
可到頭,原來都不作數。
我抖著聲音最後問:「裴宴之,你寧願出家也不娶我。」
他蹙了蹙眉,然後擲地有聲地回了我一個字:「是。」
那樣迫不及待點頭的模樣,顯然是對我厭煩到了極點。
我忽然笑了,抬手擦掉臉上的眼淚:「行,我知道了。」
是我自己犯的蠢,我認,也願賭服輸。
他微微一愣,眼神探究地看我。
我轉身往外走的時候,他突然出聲。
「綰綰。」
我頓住腳步,手扣緊包帶,微微偏頭看他。
他的聲音有些冷:「不要遷怒任何人,我不願意娶你這件事和別人沒有關係。」
我沉默片刻,問他:「你特意指的是宋箏雪?」
裴宴之走過來,用力握著我的手腕,眼眸裏是警惕和凶狠:
「不許動她。
「她和你不一樣,背後沒人,走到現在不容易。
「你林綰也不過就比她占了一個家世的便宜。」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後的那尊佛。
都出家了,心裏還惦記著紅顏知己。
怪不得,大家都說。
我和宋箏雪沒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