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出院了,想到回家就要日夜麵對江楠,我就喘不過來氣。
夜裏,我煩悶地走到樓下透氣。
在開滿月季的花壇邊,看到了趴在宋陽肩頭哭泣的江楠。
“我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宋陽的手舉起又放下,最終長歎一聲,摟住了她。
“楠楠,為什麼我們不能修正錯誤的婚姻?”
耳邊響起巨大的轟鳴,我衝了過去。
江楠看到我慌張推開宋陽,我抓住了宋陽的衣領,“嘶啦”!
隨著布料的撕 裂聲,我一拳打在他臉上:
“追到醫院來搶別人妻子,你是不是當我死了?”
我一拳接一拳,完全失控。
宋陽的手一邊捂著被撕爛的襯衫,一邊無助地“啊啊”叫著。
忽然手臂被人扯住,
“夠了!”
“我叫你住手,住手!”
牙齒鑿進肉裏,江楠狠狠咬在我肩上。
我吃痛停手,難以置信地看江楠撲到宋陽身上。
她哭著抱住他的臉,不停地問:
“你怎麼樣,疼不疼?你告訴我哪裏疼?”
那樣子就像一個妻子為受欺負的丈夫肝腸寸斷。
花壇周圍早已圍了一群人,議論聲嗡嗡轟鳴。
宋陽嘴角流著血,把江楠攬進懷裏,一臉視死如歸。
江楠心疼得眼睛血紅,看向我滿目厭惡,胸口劇烈起伏。
“我對著死去的父親起誓,我和宋陽,清清白白!我們之間比水還要純潔,完全沒有任何齷齪的關係。”
“孟鶴堂,你無事生非撒潑鬧事不是第一次了。宋陽寬容大度不和你計較,可你居然變本加厲,這麼過不去,我就成全你,離婚!”
仿佛被一把匕首劈開,我以為我的心已經被傷透,原來,還可以更疼啊。
“江楠,你跟我說什麼?”
圍觀的人群開始議論紛紛。
“這個男人也太嚇人了,哪個老婆受得了啊。”
“怎麼啦,遇到撬牆角的你忍得住啊?要是我,把他臉都打爛,這種流氓就是該打。”
“你沒聽到啊,那個女人都用死掉的父親發誓啦,人家清清白白的。可憐這個文質彬彬的被這個瘋子打,真是無妄之災啊。”
“就是,凶起來像瘋子一樣,還穿著病號服呢,會不會真的腦子有問題?”
所有聲音,伴隨著人群的指指點點和鄙視的眼神,潮水一樣向我湧來。
我對麵,江楠對我怒目而視。
宋陽抬頭,朝我露出挑釁的笑容。
江楠哭得抽搐,他立刻把她摟得更緊,嘴角上揚。
我忽然,冷靜下來。
從打開第一封信、到此時此刻,我終於,冷靜下來。
我捂著肩膀死死看進江楠的眼睛:
“你想離婚?我不同意。”
話音剛落,宋陽的眼睛閃過濃濃的怨憤,牙關咬碎。
我慘然一笑。
那麼多賬,總該一筆一筆先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