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路臉上的擔憂消失,上前踢了踢我無力垂下的手說,
“李凝嘉,你的苦肉計倒是越來越逼真了,要死回家死,別死在我這,晦氣。”
說完他就隨手扯下身上的大衣丟給我,摟著柳雨晴回了別墅,
“穿上,凍死還要給你收屍。今天先到這。”
明明這就是我想要的結果,可為什麼我的心比胃還要疼痛。
回到二十平方的小家,我才終於卸下了疲憊。
一邊笑著擦奶奶的遺照一邊說,
“奶奶,我碰到江之路了。就是那個…殺死我爸的江之路。”
“他那天問我後悔為了錢離開他嗎。我不後悔。”
“隻要那些錢能讓你少點痛苦,我就不後悔。”
“可我好像…還愛他,我想用最後的時間彌補他,無論什麼方式。反正我也是半截入土的人了,奶奶你會支持我的吧?”
淩晨三點,我照常因為胃痛爬起來吃止疼藥的時候。
江之路給我發了個地址,讓我二十分鐘到。
那是個包間,我推門的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我。
柳雨晴從江之路的懷裏起身,拉著我走到人群中間,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就是那個見錢眼開的…婊子。”
人群哄笑一堂,甚至有人拿了桌上的水果扔向我,
“婊子也能來我們這了,和她在一起都怕得病。”
我沒理他們,扭頭走向沙發上的江之路,
“沒事的話,我就回家睡覺了。有點累。”
江之路一個眼神,身旁的人二話不說掰開我的嘴給我喂酒。
我平時就不能喝酒,更何況下午還因為胃痛吐了血。
下意識的推搡中,那瓶酒重重的掉下去,玻璃渣飛了滿地。
那人猛的扇了我一巴掌,怒氣衝衝地說,
“你知道這瓶酒要三十萬麼!你他媽出去陪十個男人也賠不起!”
我被扇的倒在桌上,耳朵發嗡,垂下的手握緊又鬆開。
我知道這是江之路默許的,不然沒人敢這樣做。
江之路上前扶著我站了起來,他盯著我腫起來的半張臉看了看。
最後他轉身拿起另一瓶酒,打開之後遞給我笑了笑,
“喝吧,你的第二個任務。”
我頓了頓,擦擦滑落下來的眼淚說,
“江總,我…不會喝酒。”
也不能喝酒,會疼死的。
江之路點點頭,了然的開口“懂了,錢不到位是吧?”
“一口一萬。夠了嗎?”
我莫名的也來了火氣,迎著他的目光點點頭,“好啊,我要現金。喝完就要”
江之路被我氣得笑出聲,他咬牙切齒的側頭打了個電話,
“取三十萬,現在就送過來!晚一分鐘你就不用來了。”
他話音剛落,我就拿起那瓶酒仰頭喝了下去。
忍住胃裏炙熱的翻滾,我用盡最後的力氣出門坐上了去醫院的車,
“三十一口,給我三十萬就行。那一口,我送你的。”
醫院裏,劉雪兒剛好在急診值班。
她恨鐵不成鋼的戳了戳我的腦袋,哽咽著說,
“李凝嘉!要不是我是你朋友,你要死要活和我有什麼關係!”
“化療不做,醫院不住,你現在還滿身酒味跑回來!”
“你…你知不知道…你隻有—”
我有氣無力的趴在桌子上,歪著頭看她,
“我知道,隻有不到兩個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