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之路分手後的第一次見麵,是在殯儀館。
第二次見麵,是我以陪酒女的身份站在包間裏供人挑選。
現在是第三次見麵,在他家裏。
“李凝嘉,你不是為了給你奶奶治病缺錢嗎。”
“五百萬,買你無條件服從的一個月。”
“你這種給錢都能上的公交車,應該舍不得拒絕我吧?”
我沒解釋,笑著點了點頭“好…江總。”
江之路不知道,我奶奶早就去世了。
而去殯儀館的那天,是我在給兩個月後的自己看墳墓。
......
江之路看著我一筆一畫的在協議上簽下名字後,從身後掏了條短袖摔在我身上,
“現在你的第一個任務,穿著它去外麵跪十個小時。”
“就像我當初求你不要離開我那天一樣。”
我撿起短袖,扭頭看了看冰天雪地的窗外,沒說話。
江之路指了指桌上的銀行卡,輕笑一聲,
“每完成一件事,我會給你點額外的報酬”
他似乎篤定我一定不會拒絕這些。
我在他滿是嘲諷的眼神中走進了衛生間,一言不發。
身後的江之路接了個電話,語氣溫柔的不像話。
我心酸的加快步伐,可還是沒錯過他對著那頭親吻的聲音。
衛生間,我脫下臃腫的外衣,盯著鏡子裏幹瘦如柴的的樣子突然笑了。
我得了胃癌,就在我們分手的那天。
和我奶奶一起住進了醫院。
隻不過小老太比我幸福,她早早的就結束了這種痛苦。
那段時間我太難熬了,隨時隨地的劇痛讓我下意識走到了殯儀館。
我想自殺。
可我在那裏遇到了江之路,我又想貪心的想彌補他。
彌補我為了他父親的錢選擇分手的那段決絕。
換好短袖出去的時候,江之路已經不在客廳了。
柳雨晴聽到聲音回頭看我,她親密的上前摟住我,
“姐姐,真的是你!剛剛之路和我說讓我來盯著你跪在外麵,我還以為他逗我的呢。”
看著柳雨晴臉上一如既往的笑容,我不由得攥緊了手心。
所以江之路打電話的那個人,是曾把我按在馬桶裏喝尿的他的青梅,柳雨晴。
“姐姐,快去跪著吧。之路替你已經找好位置了哦”
柳雨晴說的位置,上麵散滿了花椒的小刺。
我沒什麼表情的跪上去,毫不猶豫。
或許是胃癌和打針已經足夠痛苦了,感受著膝蓋上的刺痛,我居然還有心情欣賞麵前的小花。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花都被積雪壓彎了脊梁。
麵前突然飄落了很多東西,我抬頭去看,是江之路。
他和柳雨晴站在二樓,一張一張的把手裏的一角錢紙幣撒下來,
“李凝嘉,這是你今天跪十個小時的報酬。”
“466張一角錢,你就值這麼多。”
我盯著漫天飛舞的紙幣,眼淚毫無征兆地落下。
466天,我們分手的天數。
這些天,我記的比江之路清楚,可我不想讓他記的這麼清楚。
之路,就這樣恨我吧。
把我當做一個為了錢可以放棄你的人吧。
愣神的時候,胃裏又傳來一陣絞痛,與此同時的疼痛。
還有柳雨晴尖頭高跟鞋狠狠踢上肚子的疼。
我被踢的倒在地上,還是沒能壓住喉嚨裏的腥甜。
吐出來的血在雪地裏格外顯眼。
柳雨晴拉住江之路的胳膊,裹了裹身上的貂毛大衣說,
“之路,你忘了她最會演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