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周寧冬反應過來,就被一股大力狠狠帶倒,陳予眠越過她,把跌倒的沈月顏抱在了懷裏,樓下的下人也急忙跑來滅火。
地上有汩汩的鮮血蔓延開來,陳予眠看了一眼,麵色陰沉的嚇人。
“寧冬姐姐,這些東西都是你不要了的,我隻是想幫你丟掉啊,你為什麼要放火還推我啊!”
周寧冬沒顧上手被陶瓷碎片劃傷流血,慌忙地從地上撿起了那張照片,珍惜地抱在了懷裏。
“周寧冬,你現在真是越來越沒底線了,竟然這樣去傷害一個孕婦,還想放火,你是想殺人嗎?想讓我們都給你陪葬嗎?”
“月顏,我先帶你去醫院。”
陳予眠橫抱住女孩,急匆匆地往外走。
沒過多久,房間火滅了。
可所有她的東西,有關哥哥的東西,都成了一團漆黑的灰燼。
陳予眠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他臉上帶著未消的怒意,一把拉住周寧冬的手。
“你知不知道,月顏的孩子差點就沒了,你還真是對誰都一樣的心狠,跟我走。”
周寧冬掙紮了兩下,手上的傷口針紮似的疼,可卻怎麼也掙脫不開。
“你要帶我去哪?”
“去懺悔,你給我去你哥的墓地跪著,你變成現在這樣,最對不起的就是他。”
沒過多久,黑色的邁巴赫在大雨中停下。
夜晚的墓地,很靜,隻有雨水靜靜地衝刷著。
“跪下吧,周寧冬,你跪下,你對著他的墓說,你為了錢去陪害死他的人,害死我父母的人!”
“現在你又要傷害一個無辜的孕婦!”
“你看著他的眼睛,你說啊。”
陳予眠的低吼著,聲音同夜幕下的雷鳴一起在周寧冬的耳邊炸開。
周寧冬跪在地上,壓抑的情緒終於再也繃不住。
“哥,我好想你。”
她慶幸,這樣的雨夜,陳予眠看不到她臉上雨水裏混的大顆大顆的淚。
陳予眠沒再說話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周寧冬把頭抵在墓碑上,突然想起哥哥和陳予眠曾經是最好的朋友。
那時陳予眠永遠會拿著陳叔叔做的包子等著她和哥哥一起上學,裏麵永遠都是她愛吃的餡兒,無論哥哥怎麼抱怨都沒用。
哥哥發現她和陳予眠談戀愛時,拽著陳予眠的領子警告他說,如果對寧寧不好,我揍死你。
可是現在,這兩個全世界最疼愛她的人,一個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一個就站在她身邊,可心卻離她很遠很遠。
不知過了多久,原本就虛弱的周寧冬身子一軟,暈倒過去。
看著人事不省的周寧冬,陳予眠冰冷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
周寧冬再醒來時是在醫院,周圍空無一人。
隻有吊瓶,靜靜地滴著水。
“您發燒暈倒了,我們給你打了退燒針,還有你的手,也幫你重新包紮好了。你也太不小心了,這裏麵還有碎的陶片殘渣呢,傷口都感染了。”
“好像是位路人先生把您送過來之後就急匆匆地走了,沒有支付費用,麻煩您輸完液自己去繳費。”
護士幫她拔掉針,就離開了病房。
周寧冬迷茫地眨了眨眼,這才想起前一天晚上自己暈倒在了哥哥的墓碑前。
她站起來,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和虛弱,慢慢向繳費處走去。
沒想到卻剛好遇見剛從婦產科出來的沈月顏和陳予眠。
“剛剛抽血都痛死了,還有昨天被寧冬姐推倒之後,手臂的傷口也好疼。”
沈月顏像貓兒一樣可憐兮兮地看著陳予眠,拉著他的手撒嬌。
而陳予眠低著頭,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予眠哥哥,想什麼呢!要不你親我一口吧,也許你親我一口,我就不痛了。”
陳予眠這才回過神,溫柔地扶著她臉頰親了一口。
“好嬌氣啊,小姑娘。”
周寧冬遠遠地看著,恍惚間想起,從前陳予眠最愛這麼說她。
她差點忘了,七年前的自己,也是個不愛吃藥,不愛打針,受一點傷都會哭哭啼啼的小女孩。
他總是笑著說她嬌氣,是哭包,可哄她的時候分明又樂在其中。
現在的周寧冬不嬌氣了,被許振一巴掌扇得滿臉血的時候沒哭,在家煮飯時被燙出水泡沒哭,昨天雙手險些被陶瓷片紮穿也沒哭。
而哄她的人,也義無反顧地去哄別人了。
“那不是寧冬姐姐嗎?姐姐,你怎麼也來了?如果我哪做的不好,我給你賠罪,我現在還懷著孕,求你別傷害我肚子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