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季泊淮一大早就出了門。
不出意外,他肯定是去接陸知夏了。
點開陸知夏的朋友圈,第一條動態是剛剛發的。
“爸媽,一年不見,很想你們。”
照片的視角是季泊淮的副駕駛,隻露出一截手臂的男人正在開車。
盡管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可心裏還是抑製不住的難受。
退出朋友圈,季泊淮突然發來消息。
“清羽,我東西忘了拿,你幫我送一趟,正好也見見爸媽。”
床頭櫃上確實有一個包裝好了的絲絨盒子。
我有些詫異他態度的轉變,但擔心誤了事。
還是拿著盒子趕去了墓地。
墓前,季泊淮正牽著陸知夏的手,恭敬地鞠躬。
“清羽姐,好久不見。”
起身後,季泊淮順著陸知夏的聲音轉過頭,眼神中帶了怒氣。
“誰叫你來的,不是讓你好好在家待著嗎?”
“泊淮,是我讓清羽姐來的,我見你沒帶鐲子,就讓她送一趟,都怪我不好。”
見陸知夏委屈的撇起嘴巴,季泊淮展了眉頭,語氣舒緩下來。
“我怎麼會忘呢,這鐲子本打算等你生日送你的,既然都拿來了,那就正好給你戴上。”
這鐲子是季家父母留下來的,隻傳給季家的兒媳。
季泊淮把鐲子送給陸知夏,意味不言而喻。
陸知夏從我手中接過盒子時,卻靠近我耳邊壓低了聲音。
“顧清羽,你可真是個廢物,五年了,都沒讓泊淮承認你的身份,鐲子是我的,你生下來的孩子,也得管我叫媽。”
“明明知道泊淮不愛你,卻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真是可憐啊。”
我對這鐲子本來就沒什麼想法,可她卻提到了孩子。
我懷胎六月,遭受了孕吐、妊娠紋、脫發、失眠的折磨,生下的卻是陸知夏和季泊淮的孩子。
情緒翻江倒海,未等我反駁,她突然尖叫一聲,將盒子打翻在地。
鐲子掉在地上,摔成了幾瓣。
“顧清羽,你幹什麼!”
季泊淮一臉怒氣嗬斥道。
“清羽姐,我知道你不滿泊淮把鐲子給了我,可這是季家父母的心意,你怎麼能這麼糟蹋?”
“我隻是想來看看伯父伯母,要是清羽姐不想見到我,我還是走吧。”
她哭著轉身離開,被季泊淮一把攔住。
“知夏,不是你的錯,要走,也該是她走!”
季泊淮怒氣衝衝指責道。
“這些年知夏一直記得我爸媽的恩情,倒是你這個做兒媳的從來沒祭拜過,顧清羽,你就算再任性,也不該在我爸媽墓前胡鬧!”
我瞬間驚在原地,委屈地快要說不出話。
明明這些年是他不讓我來祭拜,現在反倒成了我的不孝。
既然不歡迎我,我也沒必要再賴在這。
“好,我走。”
季泊淮眼中閃過不忍,不過還是沒追上來,隻是心疼的拉過陸知夏的手輕聲安慰。
回到家,季泊淮打來電話解釋。
“清羽,下午是不想知夏難受,我才那麼說的,她是個孤兒,本就心思敏感,又我爸媽看著長大的,那鐲子隻是我爸媽對女兒的疼愛,沒什麼別的意思,你別多想。”
“要是喜歡的話,我再買一個送你。”
“不用了。”
季泊淮,你怕她難受,所以寧願委屈我,冤枉我。
還真是恩愛的一家人。
罷了,這趟渾水,我不想趟了。
“清羽,別生我的氣了,明天是我們的五周年紀念日,就在家裏好好慶祝,我還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你一定會喜歡。”
他像以前那樣輕聲細語哄著我。
可是眼前這副深情的麵孔,更讓我覺得虛偽。
本想拒絕,可是覺得感情總要有始有終。
既然要離開,那就在五周年劃上一個句號吧。
季泊淮不但請了米其林廚師做了燭光晚餐,還布置了一屋子的氣球彩帶。
我穿著禮裙下樓,卻看到牆上除了我們的結婚照,還有陸知夏嫵媚的寫真。
我疑惑地看向季泊淮。
“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怎麼會有她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