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睡下後,季泊淮起身去陽台接了個電話。
“知夏,胎兒心臟發育的很健康,放心吧。”
“泊淮,都怪我連累了你,要不是我生病,你也不會被迫娶了顧清羽,讓她試管懷孕。”
“你為了救我,落下不能生育的病根,不過是一個孩子而已,我這條命都是你給的,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
“明天是爸媽的祭日,你一定要來,畢竟,我爸媽隻認你是他們的兒媳婦。”
聽見他們的對話,我的心也隨之變涼。
當年那場火災,燒死了季家父母。
我冒著生命危險把季泊淮從火海裏救出來,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醒來後,卻看到陸知夏正緊緊抱著季泊淮痛哭。
季泊淮也把她當作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我剛想張口,陸知夏卻一把將氧氣麵罩扣在我臉上。
“泊淮,幸虧清羽姐姐嚇得大哭,我才順著哭聲找到了你們,隻是清羽吸入煙塵過多,恐怕會產生幻覺。”
季泊淮轉過臉看向我,眼神不似剛剛那般光亮
“清羽她福大命大,肯定會沒事的,知夏,真是多虧了你,我們才能活下來。”
我虛弱地解釋,聲音卻都被氧氣麵罩擋住。
明明從火災裏救下季泊淮的是我。
可是這份功勞卻被陸知夏搶了去,季泊淮也深信不疑。
委屈湧上心頭,我伸手擦去眼淚,不小心碰掉了床頭的水晶燭台。
深夜炸起響亮的一聲。
季泊淮回頭看向我,慌亂掛了電話,回到床邊。
“清羽,怎麼醒了,做噩夢了嗎?”
“嗯,你在跟誰打電話?”
他眸中閃過緊張。
“公司出了點急事,不重要,天亮還早,我陪你再睡會吧。”
季泊淮翻身上床,像往常一樣把我抱進懷裏。
此刻我卻對他的靠近無比反感,獨自躺到了一邊。
“怎麼了?”
“孩子老是胎動,我自己躺著會舒服些。”
他寵溺的笑笑,手掌輕輕撫摸我的肚子。
“小調皮,都怪你讓媽媽這麼辛苦,小心我出來打你屁股。”
“對了,明天爸媽祭日,你大著肚子不方便,就別去幫忙了。”
喉嚨一陣苦澀,我卻也習以為常。
往年的祭日,他總會有各種各樣的托詞,不讓我去祭拜。
“清羽,你感冒這麼嚴重,還是別出門了,我一個人去就好。”
“這次祭拜請了鑼鼓隊,我怕吵著你,還是乖乖在家等我回來吧。”
”你身體不好,那麼大的煙灰怎麼受得了,聽話,等我回來。
......
我以為他是真的為我著想,於是每年祭日都沒有前去祭拜。
可每年發出來的照片裏,卻都有陸知夏的身影。
她站在季泊淮身邊,雙雙向著季家父母的墓碑鞠躬。
兩人牽手並立,仿佛一對恩愛夫妻。
原來在他心裏,他們才是一家人。
我根本沒有祭拜他爸媽的資格。
我忍著委屈點了點頭。
待季泊淮睡下後,給在醫院工作的閨蜜發了條信息。
“幫我預約引產手術,這孩子,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