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本能的後退幾步,與端著托盤的護士撞個滿懷,盛暮寒敏銳的回頭看,我和他恰巧四目相對。
那一刻,我拚盡全力的跑,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這些天的美好隻不過是虛假的外殼,他要殺了我的孩子還要我給那個女人捐贈骨髓!
我被身後的男人一把抓住,他死死鉗住我的手腕,極力壓製著脾氣:“星語,孩子我們以後還會有的,佳薇命在旦夕,我們不能不管!”
我淚流滿麵的看著他,心宛如刀絞:“所以呢,所以就要打掉我的孩子去救她。盛暮寒,既然你當年有女朋友為什麼還要答應聯姻呢!”
他不再多言,一味拉著我往醫院走去。
我拚了命的掙脫,再也顧不得顏麵,一口咬在他手腕,轉身扭頭就跑,卻聽見身後撕心裂肺的喊叫。
我愣怔的站在原地,腳步像灌了鉛一樣無法挪動,隻能眼睜睜看著車輛撞向我。
額頭冷汗止不住的流,我清晰的感受到身下流出東西,盛暮寒緊緊的跟在病床後麵,聽到孩子保不住時,下意識問道:“那現在能做骨髓捐贈手術了吧。”
醫生護士不可思議的望向他,我的心徹底死了。
院長匆匆忙忙趕來回答原則上不可以,但這家醫院盛家持股32%,他就是原則。
盛暮寒低吻我額頭:“星語,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等薇薇病好後,我以後跟你好好過。”
我無力的扭過頭,麻木的被推進手術室,為保證骨髓神經活性,清宮手術不能打任何麻藥。
一雙雙大手在我身體內部翻湧,我尖叫痛哭到昏厥,床邊護欄也被我掰彎。
兩劑動員針無縫銜接的打入,骨頭縫隙都泛著疼,我整宿整宿睡不著,病房外的保鏢寸步不離,那時為了防止我逃跑。
看到郵箱裏加利福尼亞大學的offer時,我顫著手用哥哥的副卡買了七天後的機票。
兩天後姚佳薇手術,盛暮寒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旁,衣食住行他一手包辦,而我由保鏢看守著,以防出現意外。
手術前,我聽到姚佳薇擔憂的問:“暮寒,沉小姐真的願意嗎?”
盛暮寒柔聲安慰道:“當年她自甘下賤提出聯姻,現在又裝什麼假清高,這都是她欠你的。”
哪怕早有準備,聽到兩人毫不顧忌的聊天心臟還是抽抽的疼,原來是我下賤啊。
手術結束滯留針拔出那一刻,我感覺整個人天旋地轉,保姆適時的送來豬肝湯,補血。
我聞著那股味道,吐的天翻地覆,盛暮寒知道我不吃動物內臟,隻不過他不在乎。
他時時刻刻守在ICU觀察室門口,眉眼間的擔心和憂慮做不了假。
我踉蹌著打車回到別墅,翻天倒櫃的找著自己的證件收拾行李,望著小小的空蕩蕩的行李箱,意識到自己徹頭徹尾就是個笑話!
我看著衣櫃裏滿滿當當的掛著小孩子的衣服,跪坐在地上泣不成聲,是我沒本事保護不了它。
一連幾天,盛暮寒都沒回家,保姆每天變著花樣的做飯送到醫院,可每當我下樓吃飯時,唯餘殘羹冷炙。
離開那天,我站在候機大廳給盛暮寒打電話,提醒他記得簽離婚協議書,我知道錯了,現在要把一切恢複原樣。
電話接通,是他心疼的語氣:“都說了讓你別動,我喂你吃飯,現在好了,手上的淤青疼不疼。”
但不是對我。
我抬手看著自己,胳膊上針口變的紫黑,小腹時不時出現幻痛,全身肌肉依舊酸軟。
他看不到也不關心,甚至沒發現我已經不在家了,我不再多言,直接掛斷電話離開。
盛暮寒不是不會愛人,隻不過愛的不是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