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他推開了程安然:“你工作忙,我一個人去就好。”
程安然緩了進攻:“阿涼,你還在生氣嗎?
我隻是覺得,你爸媽的死,終究已經過去多年了......”
“所以呢?”餘涼又怒了,“所以我爸媽就活該一點遺物都不配留下嗎?
程安然,你可以喜歡沈辭修,但為什麼要把你們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嘭!”餘涼因為激動,碰碎了一個茶杯。
好在屋外正好砸下一道驚雷,雷聲蓋過了房間裏的怒聲,沒有叫誰聽出異樣。
看著餘涼怒極的模樣,程安然的後背,忽然滲出了深深的冷汗,她很慌張:“阿、阿涼,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我跟沈辭修,什麼關係都沒有啊......”
“沒有又怎樣?有又怎麼樣?”餘涼接著怒道,“能把我爸媽的功勳章,還回來嗎?”
程安然啊程安然,已經偏頗沈辭修到了這種地步,他最珍視的東西,抵不過沈辭修的一次栽贓,他在她眼裏,究竟是多下賤的玩物?
屋外的驚雷繼續砸響,雨也開始下大。
程安然輕輕鬆了口氣,聽這話,餘涼應該不知道她和沈辭修的事。
但這時,腦海中忽然回蕩起了舊時殘忍的一幕,程安然的臉色變得難看:“功勳章,你的眼裏隻有功勳章!
我們都多久沒有好好親過、抱過了,為什麼你看不到我?”
“是,我看不到你。”餘涼背過了身去。
少有親熱,不正是她這段時間在陪沈辭修麼?
“你走吧。”
程安然似乎也生氣了,起身離開,將房門甩得嘭嘭作響,還引來了程父程母問動靜。
餘涼卻望著窗外的驚雷,怔怔出神。
他怕打雷。
以往這麼大的雷暴雨,程安然甚至遠在一千公裏外,都會趕回來陪他。
可如今......
果然不愛了,就是不愛了啊......
靜坐良久,伴著雷聲,餘涼取出了一個他珍藏了多年的盒子。
裏麵有這幾年來他和程安然互送的情書、禮物,有許多有紀念意義的小物件,比如二人第一次約會買的小比熊......還有他偷偷珍藏的程安然的私人物,比如他與她的初次,她隨手留在他房間的發夾......
這些東西,平日裏單單隻是想起,便足以給他莫大的力量。
可此刻,餘涼將它們全都燒了,化作了黑灰。
就讓一切,全都化作逝去的灰白吧。
就跟他已經死亡的愛情一樣。
反正明天,就是他徹底離開程家,假死脫身,隱姓埋名,加入教授的史前文明深研計劃的日子了。
他跟程安然,不僅心理上,身體上也要徹底了斷了。
翌日去儷山坐纜車的時候。
程安然還是來了。
一同來的,還有沈辭修。
程安然比昨晚溫和了不少:“阿涼,我最近事太多了,壓力有些大,昨晚才凶了你。今天我好好陪陪你。”
可轉頭,沈辭修又在餘涼的耳畔,惡狠狠地道:“我跟安然前兩天就約好了一同來坐纜車,來見你,不過是順便罷了。對了,待會,我可有一份大禮,要送給你。”
餘涼眼神空空,視若無物。
很快他就要徹底消失了,沈辭修也好,程安然也好,都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