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涼滿手黑灰,抱著急搶出來的殘邊默默流淚:“爸、媽......”
他們死去十七年來,一直留給他深深念想的東西啊,就這樣被毀了......
這還是他爸媽,殘存的榮耀......
餘涼此刻背對著程安然,程安然沒有發現他落淚。
沈辭修捂著磕破皮的額頭,先委屈地撲向了程安然:“安然,我看餘涼一個人在這裏燒紙錢難過,於是安慰他。
誰知道他見我是你的未婚夫,記恨我,推傷了我......”
程安然用手絹擦了擦沈辭修額頭上的血。
望著餘涼,她溫聲啟唇道:“阿涼,我跟你說過多次了,我跟沈辭修,隻是在逢場作戲,你不該傷害他的......”
“我不該傷害他,他就該毀了我爸媽留給我的、唯一的功勳章嗎?”
餘涼滿目猩紅,一回身、手中握著殘破功勳章的淒痛模樣,讓程安然的心狠狠一震。
她下意識地安撫他:“阿涼,人死不能複生,終究是些舊物了,辭修他,想必也不是故意的......”
“滾!”
餘涼忽然暴怒,一腳將身邊的火盆踹向了兩人:“你們不配待在這!”
沈辭修連忙護在程安然的身前。
他的腳上濺了一顆火星,他就勢半跪在地,捂著小腳痛叫起來:“安然,我的腿好痛,快,扶我去看醫生!
餘涼就是對他爸媽的死太執著了,讓他自己想想就好了......”
程安然將沈辭修攙扶起來,目色冷冽了幾分,望向餘涼的聲色,也寒了數分:“阿涼,你爸媽早已去世多年。
你現在是程家的孩子,不該遲遲陷在過去......”
“滾!程安然,你滾!”
又換來餘涼的一聲暴怒。
程安然深深地望了失控的餘涼一眼,扶著沈辭修走了。
沈辭修臨了,還對餘涼暗中打了一個挑釁的手勢。
人去影盡,餘涼在陰影中,獨自抱著功勳章的殘角痛哭:“爸、媽......我愛錯人了啊......”
晚上,程安然摸進了餘涼的房間。
餘涼正側躺在床上,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出神。
身後就擁來了一道冰寒的懷抱。
程安然自來體寒,每晚他們背著外人在撕扯的床榻上偷偷纏綿的時候,都是他給她暖身。
可現在,他卻下意識地遠離了程安然,道:“姐姐,我有些不舒服,今晚你回自己房間睡吧。”
程安然卻緊跟著貼了過來,食指在餘涼的胸膛畫圈圈。
“別叫我姐姐,我可不愛聽。”程安然道。
她的手又靈活地旋著向下:“你該叫我什麼?嗯?”
炙熱的呼吸吐在餘涼的後背。
餘涼本該被挑起火,此刻他卻隻覺陣陣發寒。
他直接起身,索性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程安然見此,也停了動作,不再撩火,追了過去。
這時,她的視線,被沙發旁的纜車票吸引。
她拿了起來,道:“阿涼,你明天要去儷山坐纜車嗎?
正好我也想去,我陪你一起。”
說話間,她盤上了餘涼的腿。
餘涼怔了怔。
教授給他安排的假死消失,就是在儷山的纜車上。
程安然也去的話,會不會節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