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夏到醫院處理好額頭的傷口,回到家時,已是半夜。
別墅內黑漆漆的,沈紀川和沈耀祖都沒回來。
也好,方便她在離開前處理些東西。
沈紀川對許知夏從不吝嗇,無論是在談戀愛,還是婚後。
一百平的衣帽間裝得滿滿當當。
世界頂級珠寶首飾,限量版鞋包,數不清的高定禮服。
從前許知夏隻覺得沈紀川對她大方是因為愛,如今才知,是心懷愧疚。
她把能賣的都掛到回收平台出售,款項直接打給福利院。
角落裏有一個落滿灰的紙箱。
裏麵裝滿沈紀川和許知夏戀愛時的甜蜜回憶。
有上學時沈紀川寫給許知夏的情書,足足365封。
他苦苦追求許知夏整整一年,情書也是雷打不動地寫了一年。
當時許知夏身邊的朋友還調侃沈紀川為“許知夏的深情郵遞員。”
許知夏抽了一封打開,陳舊的紙墨散發著腐朽的味道,嗆得人眼淚直流。
許知夏將紙箱連同賣不掉的零碎拖到院裏,回身從酒窖拿了一瓶沈紀川珍藏的羅曼尼康帝1990。
她把這瓶世界僅存8瓶的紅酒一半倒在要燒掉的垃圾上,一把火點燃。
火光中,她拿起酒瓶喝光餘下的酒。
酒精順著喉嚨流進身體裏,火辣辣地灼燒感。
十年的青春和愛情,也不過燒了十分鐘就變為灰燼。
一陣風吹過,隻剩下灰白的土痕。
她坐在院子裏的秋千上一邊等日出,一邊喝酒。
天蒙蒙亮時,沈紀川回來了。
他本想在沈紀靈的傷處理好後,就回去找許知夏。
但被沈紀靈纏住,一會兒說傷口疼,一會兒說被嚇到頭暈。
在醫院折騰了一晚上,沈紀靈才被他哄睡。
沈紀川先往老宅打了個電話,沈母說許知夏昨晚就離開了。
他一路上都在給許知夏打電話,可一直顯示無人接聽。
沈紀川火急火燎地往回趕,心裏越發不安。
車還沒停穩就跑下來,一眼看到許知夏歪倒在秋千上睡著。
腳下是東倒西歪的酒瓶。
沈紀川鬆了口氣,拿起酒瓶看了看。
看來是真生氣了,喝光了他珍藏的世界頂級紅酒。
他把外套脫下來披在她單薄的身上,蹲下身盯著熟睡中的許知夏。
她似乎瘦了很多,原本圓潤的臉龐隻剩巴掌大小。
也許張醫生說得對,吃下去的藥多多少少會對身體有害。
額頭怎麼還有紗布?
難道是昨天耀祖扔玩具砸到的?
這孩子太頑劣,被沈母慣得無法無天。
如今耀祖也已經回到沈家,即使許知夏生下孩子也會有什麼變故。
是時候,該有個他和許知夏的孩子了。
他從她包裏把那瓶避孕藥拿出來,隨手揣到衣服兜裏。
這麼多年她在沈家過得並不如意,沈紀川想起自己結婚時的誓言:
“知夏,我會拚盡全力給你幸福和自由。”
他會兌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