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夏醒來時,沈紀川正擼起袖子打掃雜亂的院子。
她不動聲色地走到他身旁站定,“抱歉,喝了你幾瓶紅酒。”
沈紀川嚇了一跳,回身抱住她。
“幾瓶酒而已,隻要你高興,就算全砸了我也不介意。”
“對不起知夏,我昨天不該說那麼重的話。我也是一時著急,怕媽知道靈靈因為你受傷再責難你。”
是嗎?
是害怕許知夏被責難,還是害怕沈耀祖的親生媽媽有個好歹?
許知夏也不想再去弄清楚沈家亂七八糟的關係,反正她就要離開這泥沼了。
“嗯,我沒事。我想去看看陳媽媽。”
陳媽媽是福利院的院長。
沈紀川將她從懷裏拉出來,“好,我再追加一批慈善款,以你的名義捐給福利院。算是我的賠罪,好不好?”
許知夏笑了笑,“不用,我已經捐過了。”
她剛才看過昨天掛在二手平台的那些東西,一夜之間全部賣空。
足足五千萬,足夠福利院翻新擴建。
沈紀川沒再勉強,轉頭盯著地上的灰燼問:
“地上那一堆是什麼?你燒了什麼東西嗎?”
“一些沒用的垃圾而已。”
沈紀川讓助理買了一卡車的物資送到福利院。
許知夏是去和陳媽媽告別的。
這趟去英國,恐怕再也不會回來了。
陳媽媽聽完她的話,臉色一變,“是不是小沈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許知夏低頭不語。
陳媽媽歎了口氣,“好孩子放心去吧,陳媽媽這裏你不用擔心。”
沈紀川卸完物資後走過來,“要去哪兒啊?”
許知夏和陳媽媽交換了眼神,默契地轉移話題。
“去給小朋友送禮物吧。”
沈紀川牽起許知夏的手,“那我和你一起。”
三人剛要走,一輛車停在麵前。
沈紀靈一身香奈兒套裝,腳踩華倫天奴恨天高走下車。
她扭著腰肢,刻意地摸了摸脖子上的藍寶石項鏈。
“做慈善怎麼不叫我?我最熱衷於做善事了。”
沈紀靈擠開許知夏,跨上沈紀川的胳膊。
沈紀川似乎忘了身後的許知夏和陳媽媽,扶著沈紀靈自顧地向前走。
“你的傷還沒好怎麼亂跑?讓媽知道了又該嘮叨了。”
沈紀靈半個身子都靠在沈紀川身上撒嬌,“今天早上一收到你給我定的藍寶石珠寶,我就哪兒也不疼了。謝謝哥哥!”
說著竟旁若無人地踮起腳尖,親了一口沈紀川的臉頰。
沈紀川臉色一沉,連忙推開她,“你幹什麼?!”
沈紀靈無所謂地撇撇嘴,回頭笑著問許知夏。
“嫂子,你不介意吧?”
許知夏垂下眼瞼,“請便。”
中午,許知夏要留下來跟福利院的孩子們一起吃飯。
沈紀川非要陪著,他總覺得許知夏哪裏不對勁兒。
沈紀靈也嚷嚷著餓了。
福利院的飯菜都比較簡單,許知夏從小吃到大自然很習慣。
沈紀靈卻是挑三揀四地嫌棄,“嘖嘖,這是什麼東西?菜根嗎?這也是人能吃的?”
“嫂子,你還真是不挑,這種豬食都吃得下?”
許知夏忍無可忍,剛想開口,被陳媽媽拉下來。
這時,坐在沈紀靈對麵的小女孩兒繞過桌子走到她麵前,將碗筷收走。
沈紀靈立刻站起來,“你個小鬼幹什麼?”
小女孩兒無辜地看著她,“你不是說我們吃得是豬食嗎?那你就不要吃了,長得醜還要求那麼高。”
一桌子人沒忍住哈哈大笑。
沈紀靈氣得漲紅了臉,“有爹生沒娘養的家夥。”
說著,竟然抬起一隻腳用力踢開小女孩兒。
“啊!”
小女孩兒不過六七歲,哪兒受得了她穿著尖頭高跟鞋這一腳。
她倒在地上痛苦地捂著肚子。
“沈紀靈!”
許知夏再也忍不住,衝到她麵前掄起胳膊想給她一巴掌。
沈紀川猛然站起身抓住許知夏的手腕,表情嚴肅。
“知夏,有話好好說。你是靈靈的嫂子,怎麼能幫著外人打自己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