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毓終於明白,謝禹承不會管她的死活了。
明明隻要幾日,她就可以離開,為什麼最後一條活路都不願意給她?
為什麼一定要她去死?
她隻想偏安一隅,安安穩穩地活著,也不行嗎?
刺客們將盛明毓團團圍住。
危急關頭,盛明毓掏出一直藏在身上的毒藥撒了出去,刺客們當即倒了一大片。
“你這個賤人,手段還不少。”
一個站得遠,沒被毒藥波及的黑衣人走了上來,手中利刃舉起,殺意四溢。
盛明毓絕望後退,她已經沒有毒藥了。
或許是知道她走投無路,黑衣人很是得意,一腳將她踹倒在地。
“我讓你這個賤人再耍手段。”
盛明毓眼前一陣陣發黑,逐漸失去了意識。
她真的要死在這裏嗎?
她不想死啊!
就在這時,護衛們殺了進來,刺客們很快伏誅。
不知過了多久,盛明毓再睜開眼睛時就看到一臉焦急守在她身邊的謝禹承。
“毓兒,你終於醒了,你嚇死我了,你昏睡了一天一夜。”
謝禹承伸手撫上盛明毓的臉:“答應我,不要再嚇我了,好不好?”
盛明毓平靜望著謝禹承,隻是覺得可笑。
分明是他將她置於危險之處。
分明是他為了他的心上人棄她於不顧,裝什麼?
盛明毓沒有開口,謝禹承又道。
“隻是你有毒藥為什麼不早些拿出來?你若是早些拿出來,太子妃就不會受傷了。”
聽謝禹承這麼說,盛明毓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早就知道他對自己不會有什麼情意,所有的關心都是假的。
可為什麼還是會一遍遍因為他而傷心?她到底是多下賤啊!
“我想休息一會。”
盛明毓低聲道,算算日子,三日後就是她和親北梁的日子了,她如今身體虛弱,得好好養著,否則這一路上免不得要受苦。
“那你好好休息,我不吵你了。”
謝禹承俯身,在盛明毓唇上落下一個吻。
“好好養身子,不要再讓我擔心。”
盛明毓沒有說話,看著謝禹承離開。
五年前,白綾纏上盛明毓的脖子,她瀕死之際,謝禹承從天而降。
他帶來了聖旨,救下了她,從此以後,她是他的妻。
可就在不久之前,他將她置於險境,滿心滿意隻有他真正的意中人。
而她因為一句救命之恩,連埋怨都不配,她應該知足。
就在這時,秦婉從窗口翻了進來。
“姐姐,已經安排好了,兩日後,我們就可以離開。”
“好,阿婉,辛苦你了。”
“為姐姐做事,我不辛苦,樂意得很呢。”
秦婉說著,左右看了一眼,再次翻窗離開。
秦婉剛走,謝禹承便走了進來,急匆匆來到盛明毓麵前。
“方才是誰從你房中出去?”
“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盛明毓有些慌亂,急忙岔開話題:“你怎麼來了?”
幸好謝禹承也並不是非要打聽秦婉的事情,他興衝衝舉起手中的盒子。
“你看,這是我剛剛進宮向陛下求來的五百年人參,給你補身子最好了。”
盛明毓受寵若驚,真是沒有想到,謝禹承會為了她進宮求陛下。
她還在發愣,就見謝禹承喊來了春桃。
“快點,將這人參入藥,給夫人服下。”
“是,奴婢這就去。”春桃一臉笑容,伸手接過了人參,轉身便要出門。
就在這時,太子府的下人走了進來。
“見過謝將軍,太子妃身子抱恙,需要上好的人參補身子。”
盛明毓和謝禹承幾乎同時扭頭,盯著春桃手中的人參。
那人繼續道:“聽聞宮中那支五百年人參被送到了將軍府,不知將軍可否割愛?”
謝禹承終於沒辦法再維持表麵上的冷靜。
他上前一步,急切道。
“既是太子妃需要,那我自然不會拒絕。”
他一把奪過春桃手中的人參。
“太子妃身體如何?可有大礙。”
“罷了,還是本將軍親自去一趟吧。”
謝禹承說著快步出門,準備將那人參送到它真正的主人手中。
“可是夫人怎麼辦?”
春桃紅了眼,急切喊道,但謝禹承又怎麼會在意?
太子府的下人落後一步,望著盛明毓的眼神帶著莫名的嘲弄。
四目相對中,盛明毓認出來了。
那就是那日給她河燈的人。
電光石火間,盛明毓明白了秦芷蘭要做什麼。
隻是她如今並不在意罷了。
她平靜地打發走了紅著眼的春桃,像是沒事人一般閉上眼。
這一夜謝禹承始終沒有回來,盛明毓也不在意,安心睡著。
次日天明,昏昏沉沉中,隻聽幾個丫鬟在門外小聲議論。
“將軍對夫人可真好,夫人身子不好,將軍便為她尋來了無數的好藥。”
“如今外麵都傳遍了,隻要能讓夫人早日恢複,將軍府願出黃金萬兩。”
聽著這些議論,盛明毓隻是覺得好笑。
她比誰都明白,那些好藥不是為她尋來的。
但她已不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