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毓渾渾噩噩回了謝府。
房中擺滿了謝禹承昔日送她的禮物,她將它們一件件收起,這才發現,這些東西都不是她喜歡的。
她喜愛豔色的衣裙,謝禹承送的卻全是素色。
她喜愛金飾,謝禹承送的卻是各色珠寶。
更不要說是那些藏在禮物中隨處可見的蘭花印記。
到底是誰喜歡蘭花?到底這些禮物真正的主人是誰?
盛明毓不住搖頭,隻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笑話。
這麼明顯的真相,她竟然才發現。
“春桃,將這些都拿下去燒了。”
盛明毓平靜吩咐,春桃一臉驚愕。
“可這都是將軍送您的。”
盛明毓沒有說話,那態度卻堅定至極,春桃再不敢有非議,利落將那些盛明毓從前最珍視的禮物拿去燒了個幹淨。
盛明毓隻是平靜地看著,原來,隻需要一把火,就可以將這些肮臟燒個幹淨,那可真是好。
謝禹承回府時已經天亮,盛明毓正坐在院中看書。
謝禹承緊張地走到盛明毓身邊蹲下,小心握住她的手。
“毓兒,昨日我......”
“我知道,你公事繁忙。”
盛明毓笑著,幫謝禹承找了一個妥帖的借口。
謝禹承心下一鬆,卻不知為什麼在觸及盛明毓平靜的眼神時更加慌亂。
好像有什麼事情再不受他控製了。
謝禹承幾乎是慌亂地起身,偏過頭去:“醉春樓明日開業,我想設宴邀請太子和太子妃,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好。”
盛明毓隻是笑,她知道,謝禹承是為了秦芷蘭,可是和她有什麼關係?
盛明毓答應得痛快,讓原本做好了準備要費一番口舌的謝禹承無話可說。
他愣愣地望著盛明毓,明明這人一如往昔的溫婉,他卻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再受他的控製。
謝禹承不敢再多想,幾乎是逃一般的匆匆離開。
他不停安慰自己,隻是錯覺罷了,分明一切如常,什麼也沒有發生。
但那莫名其妙的慌亂卻是怎麼也壓製不住。
次日,醉春樓,太子和秦芷蘭坐在一處,兩人舉止間盡顯恩愛。
謝禹承的眼神卻始終黏在秦芷蘭的身上,生怕別人不知他對秦芷蘭的心思。
或許是因為一些心照不宣的約定,太子與謝禹承相談甚歡。
可沒過多久,太子的侍從匆匆走近,似乎有要事。
太子為難地看著秦芷蘭,秦芷蘭很懂事。
“殿下放心,不必記掛我,謝將軍和謝夫人會陪著我。”
“那孤便放心了,等孤忙完便帶你回家。”
等到太子離開,謝禹承便再也不掩飾,對著秦芷蘭體貼至極。
難得有這樣光明正大對她好的時候,他恨不得將自己的所有拱手相讓。
“這是今春的新茶,太子妃嘗嘗?”
“珍品齋的糕點,聽聞太子妃昔日最喜歡,臣特派人買來了。”
“這是......”
“好了!”秦芷蘭笑了笑:“謝將軍好意本宮心領了,隻是謝夫人會不開心的。”
秦芷蘭說著抬手,手上的紅寶石戒指在盛明毓的眼前劃過。
盛明毓曾見過這枚戒指。
那是謝家的傳家寶,還未進門時她在謝老夫人的手上見過。
可卻在她進門前一日,此物莫名遺失。
以至於傳了謝家數代兒媳的戒指到她這裏沒有了,卻不想出現在秦芷蘭的手上。
不過這也是應該的,誰讓秦芷蘭才是謝禹承的心上人呢?
她早已經不會為了這樣的事情難受。
謝禹承這才轉頭看向一直被他忽視的盛明毓,他嘴唇微動,似乎要說什麼。
就在這時,一群黑衣人闖了進來。
房中沒有侍從,謝禹承擋在盛明毓和秦芷蘭麵前,同黑衣人動起手來。
他厲聲喊著:“盛明毓,保護好太子妃。”
秦芷蘭聽到這話臉上勾起一抹笑,躲在盛明毓身後柔聲道:“將軍不必擔心我,切記保護好自己。”
謝禹承雖身手不錯,可這麼多刺客,他實在分身乏術,很難同時兼顧盛明毓和秦芷蘭。
一個刺客的劍越過盛明毓劃傷了秦芷蘭。
秦芷蘭驚呼一聲,謝禹承動作一頓,在看清秦芷蘭被劃傷的手臂時目眥盡裂。
盛明毓心中一痛,她讀懂了謝禹承的指責,為什麼她沒有保護好秦芷蘭?
謝禹承再無顧忌,急忙衝到秦芷蘭身邊,摟著她的腰,將她帶了出去。
盛明毓愣在原地,看著謝禹承和秦芷蘭離開。
求生的本能讓她淒聲喊道:“謝禹承,救救我。”
可謝禹承沒有回頭,隻是更緊地抱住了懷中的人,閃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