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禹承回府時已經過了午時,彼時盛明毓正在喝藥。
謝禹承沒有進盛明毓的臥房,而是在門外同管家交代。
“明日是夫人的生辰,我一定要給她一個驚喜,你們聽我的,我們這樣......”
盛明毓有些恍惚,原來明日是她的生辰,這些時日受了太多的刺激,她竟然忘了。
五年前,她和謝禹承剛剛成婚。
那時她和相府剛剛斷絕關係,第一個生辰,她過得格外委屈,每每想到父母總會流淚。
剛成婚,她和謝禹承還很生疏,謝禹承卻在府中掛滿了花燈,帶著府裏所有的下人一起,給她辦了一個熱熱鬧鬧的生辰。
可假的終究是假的。
那其實是謝禹承早就準備好的,要給秦芷蘭慶生的驚喜。
畢竟她們二人的生辰也就差了那麼幾日。
之後幾年,秦芷蘭的生辰,謝禹承會用盡心思,送上舉世珍寶,哪怕秦芷蘭並不會收下。
而她的生辰不過是胡亂應付而已。
今年,想來也不會有什麼不同。
盛明毓閉上了眼,全無興致。
謝禹承晚間終於忙完,他走進房間,雖然疲累,卻依舊掩飾不住的興奮。
他親自為盛明毓準備了盛大的生辰驚喜,她一定會喜歡的。
不知不覺中,謝禹承望著盛明毓滿臉溫柔,卻聽盛明毓柔聲道。
“夫君,明日我想去承恩寺上香。”
“可是你的身子還沒恢複。”
謝禹承有些猶豫,走到盛明毓身邊坐下。
“況且明日是你的生辰,我為你準備了......”
“就是因為明日是我的生辰才更要去上香。”盛明毓笑了笑,認真道。
“在生辰當日許願,會更加靈驗呢!”
“夫君,我想求佛祖保佑我們一生一世在一起,絕不分開。”
盛明毓說著,眼中是掩飾不住的情意。
“夫君成全我好不好?”
“好。”
謝禹承呼吸一窒,本能伸手摟住了盛明毓,眼中是掩飾不住的狂喜。
他心跳莫名加速,急切道:“我陪你一起去上香,讓佛祖保佑我們,一生一世不分離。”
謝禹承越說越激動,沒有注意到懷中那人冷下的眼眸。
次日,盛明毓由謝禹承扶著,坐上了謝府外麵的馬車。
這時她才發現,秦芷蘭竟然也在。
她望向身旁的謝禹承,平靜挑眉:“夫君,這是怎麼回事?”
“太子妃是去求子的。”
謝禹承似乎也有些為難,在盛明毓耳邊小聲道。
“此事須得掩人耳目,這才與我們一道出行,你會理解的吧。”
“自然。”
盛明毓笑開:“凡是夫君所願,我自會接受。”
反正已經要結束了,她又何苦在意那麼多?
這般想著,盛明毓靠在馬車壁上,閉目養神。
謝禹承坐在她身邊,看著她依舊蒼白的麵色,不知為何,先前那股不安更加強烈。
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謝禹承搖搖頭,強迫自己不再多想。
承恩寺在城外,途中必經一段小路,路邊便是萬丈懸崖,隻容一車通過。
謝禹承早早派人守著,今日這段路隻會有他們這一輛車經過。
可不知為何,就在他們經過那段小路時,對麵竟突然出現一輛馬車。
駕車的馬發了狂,直直衝著他們撞了過來。
危急之際,秦芷蘭驚呼出聲,謝禹承白了臉,盛明毓卻是緩緩笑開,終於來了。
“承哥哥,救我!”
秦芷蘭死死地抓住謝禹承的袖子:“承哥哥,快帶我離開,那匹瘋馬要撞上來了。”
謝禹承突然回過神來,本能將秦芷蘭摟在懷中,可他卻並未直接帶她離開,而是看了一眼盛明毓。
盛明毓沒有躲避,直直地望著他。
謝禹承輕功不錯,卻也隻能帶一個人。
她和秦芷蘭,謝禹承會選擇誰呢?
盛明毓勾勾唇,這還用問嗎?
果然,隻見下一瞬,謝禹承帶著秦芷蘭飛身離開了馬車。
“暗一,保護夫人。”
謝禹承大聲喊道,可已經晚了。
就在他和秦芷蘭離開後,那匹失控的馬衝開了主人的控製,直直撞上盛明毓所在的馬車廂。
巨大的衝力下,盛明毓連同車廂一起,墜入了懸崖。
盛明毓慢慢閉上眼睛。
謝禹承,我們永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