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幹什麼!故意讓主子聽見嗎!」翠兒的聲音大而尖,從外邊兒傳來。
那兩個宮女急匆匆跑了。
我將信件塞回了櫃中,看著翠兒拿著水果進來。
「主子,這些水果都很新鮮呢…」
「翠兒,我讓你去辦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我捏著木椅想要坐過去,翠兒咬著牙不讓眼淚流下站在旁邊。
「我都吩咐好了,金玲公主那邊今日就可以收到那封告密信。」
我的臉上布滿了冷笑,冷意仿若下一秒就要浸透我的身體。
「主子何必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要是金玲公主收到告密信知道你和狗皇帝是…」
「翠兒,我這身子都殘廢了,隻要能傷到他,一切都值了。」
蕭祁想借用雲漢國的勢力拓展疆土,娶金玲也隻是利益。
雲漢國所到之處殺了多少人!邊疆每掃蕩一次他們就會屠盡城中所有人。
蕭祁是在與虎謀皮,雲漢國不應該存在。
他未免太過貪心。
沒成想我未等來金玲公主,房門被一個太監服飾的人給撞開了。
那人連滾帶爬的進來。
我臉色蒼白雙指顫抖,蕭祁是不是發現我的密信了。
下一秒,一道高大的身影從門外慢慢走入。
發現了…定是發現了…
我對上太監的眼睛。
那人叫福順,曾經是我父皇的人。
福順趴在地上,一個侍衛捏著他的下顎對向我。
而蕭祁已經來到我的身邊捏著我的後勁仿若抓著一隻貓一樣。
「你認識他嗎。」
我當然認識他。
我的大腦仿若一個停止思考的工具。
棉花好像塞住了心臟回流的血液,從骨子裏冷到手腳處。
怎麼會這樣。
傳信的直接人不應該是福順,除非我們當中有細作。
或者…
我的呼吸都在顫抖,強行壓下恐懼。
那人淺薄的呼吸聲貼著我的頸部。
蕭祁在我們當中安插了細作,而他縱容著我的行為。
他在等著我犯規。
我抓住不停微顫的手,對上福順的眼睛,後者朝著我決絕的笑了。
若是金玲沒發現我的密信,我還是阻止不了雲漢國入境。
爹爹和娘親當年的心思全都付之一炬。
「嗬。」蕭祁輕斥。
福順爬起來掙脫了侍衛的束縛,拔了侍衛的刀,嘴裏念辱罵著凶言。
「狗皇帝我呸!想讓雲漢國進來就是讓我們死在邊境的靈魂不得安息,你會下地獄的!」
我的動作大幅度的顫抖,掙紮著想要站起來,「福順!」
聲音堵在我的嗓子眼,福順衝過去的瞬間就被長刀割了喉嚨。
一道溫熱粘稠的血噴濺到我的臉頰,我目眥欲裂的看著福順倒在我的麵前。
蕭祁冷冽的擦去長刀中的血。
侍衛利索的將福順拖下去,冷掉的屍體拖出長長的血痕。
我看著蕭祁蹲在我的麵前,用手指細細的擦去我臉頰邊的血。
血順著我的鼻息飄入我的喉管,白皙的皮膚被血侵染。
「貓貓為什麼不聽話呢,下一個是誰你應該知道,翠兒還是…」
「別動翠兒…阿祁,算我求你了。」
我叫他阿祁的次數屈指可數。
翠兒是我身邊為數不多的人了。
蕭祁似乎是被取悅到了,雙眸彎彎露出齒貝。
「若是有一天我危在旦夕,你會來救我嗎。」
我的雙眼瞪大,臉上一陣溫熱。
眼淚順著我的臉頰流了下來。
若是一定要有個人殺你,我定是第一個。
身體顫抖著,巨大的悲哀吞噬了我。
蕭祁粗糲的指尖抹去我的眼淚,「怎麼這麼好欺負,嚇嚇就成了。」
他擺弄著長衫,那高大的身影帶著黑雲壓月般的窒息感。
壓的我喘不過氣,我聽見他背對著我道。
「若是我死了,貓貓也要陪著我。」
我捏著木椅的扶手,心裏翻滾著恨意。
你自己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