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牆上,全是她和宋硯庭從前的合照!
那些她以為早已被燒掉的日記、情書、照片、禮物……所有和她有關的一切,都被小心翼翼地保存著。
阮南笙的心猛地一顫,複雜的情緒像潮水般湧來,幾乎將她淹沒。
明明宋硯庭那麼恨她,為什麼還要保留這些回憶?
她不敢細想,也不敢亂猜。
她怕他還對她有幻想,可如今的她,已經承受不起他的愛。
“所以呢,你想要我怎麼做?”阮南笙抬起頭,聲音沙啞而疲憊。
夏梔晴走到照片前,指尖輕輕劃過那些泛黃的相片,輕笑一聲:“阮南笙,明明你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可硯庭還是愛著你。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願意自己的未婚夫心裏裝著別人。”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所以,你能不能讓他對你徹底死心?”
阮南笙的雙手緊緊攥住衣角,指節泛白。她的臉色蒼白如紙,眼神空洞地望著滿牆的照片。
許久,她聽見自己的聲音響起,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好,三天後的晚上,你讓他回家一趟。”
三天後,雨夜。
一輛黑色邁巴赫穩穩地停在別墅前。宋硯庭撐著傘,踏上台階,推開大門。
別墅裏漆黑一片,靜得隻能聽見他的心跳聲。
自從阮南笙騙了他後,他就不再願意回這個家,也不願再看到她的臉。
那張臉一直在提醒他,曾經的深情是多麼可笑。
直到今天,夏梔晴突然讓他回家一趟,說是有事找他。
宋硯庭這才不得不回來。
可別墅裏空無一人。
他以為夏梔晴睡著了,便抬腳朝樓上走去。
就在這時,一道細微的驚呼聲從樓上傳來。
宋硯庭的腳步猛地頓住。
那聲音意味著什麼,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他猛地抬頭,朝聲音來源處看去。半敞開的門裏,隱約有兩道交纏的身影。
隨著他的走近,那些歡愛聲越來越清晰。
“好舒服……重點……再重點……”
“小妖精,這麼貪吃啊……”
一句句露骨的話,像一記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宋硯庭的臉上。
他大步上前,一腳踹開半掩的房門!
床上糾纏的兩人被嚇得分開,男人慌亂地翻過窗戶逃走。
阮南笙飛快地用被子遮掩住自己,可她鎖骨上鮮紅的吻痕,依舊被宋硯庭看得一清二楚。
宋硯庭閉上眼,極力壓製自己憤怒到悲傷的情緒、
再開口時,便是一副平靜的模樣,好似剛剛那個,快要失控的人不是他。
“為什麼?”
阮南笙,你到底,為什麼啊……
阮南笙縮在被子裏,手指顫抖得幾乎握不住被角。
她扯起一抹嘲諷的笑,聲音輕飄飄的:“還能為什麼,你都要和別人結婚了,我自然也要快點找到下一張長期飯票。”
“砰!”
不知道是哪個字惹到了宋硯庭,他突然發狂,砸碎了房間裏的一切。
椅子、花瓶、相框……所有能砸的東西,都被他狠狠摔在地上。
阮南笙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一把拽起,拖出了別墅。
“轟隆!”
一聲驚雷炸響,大雨傾盆而下。
宋硯庭站在台階上,冷冷地看著地上狼狽不堪的阮南笙,一字一句道:
“阮南笙,滾出我的世界,別讓我再見到你!”
他的聲音像一把刀,狠狠刺進她的心裏。
阮南笙的心仿佛從高處墜落,碎成了千萬片,再也無法拚湊回原來的樣子。
“砰!”
別墅大門重重關上,隔絕了宋硯庭那張絕情的臉。
她再也看不見他了。
阮南笙絕望地閉上眼睛,任由自己放肆地哭出聲。
許久,她麻木地站起身,朝別墅外走去。
直到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才將她的思緒拉回。
“阮小姐,您預約的安樂死將在三天後執行,請您做好準備。”
阮南笙張了張嘴,許久才從喉嚨間擠出一個字:“好。”
還有三天,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阮南笙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