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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下人的雜物間,是很老很舊的木質房。
年紀比爸爸還大的房子。
其他人家的房子其實不這樣,可誰讓我爸媽非常重男輕女,平常舍不得讓我吃飽,也不讓我住堂房廚房,隻肯給我一件雜亂老舊的雜物間。
火勢洶湧,一下子燒遍了整間屋子。
宋大明在火裏哀嚎嘶吼。
當他被鄰居救出來的時候,臉上身上已經被燒傷大半。
我看著,差點沒忍住就笑了。
可麵上,縮在弟弟的懷裏瑟瑟發抖,裝作一副死裏逃生的模樣,不斷說著:“別過來,別碰我!”
弟弟看我這樣,心疼地不行,朝著燒傷嚴重的宋大明動粗。
“啊,誒呦誒呦!”
“你個畜生,還敢動我姐姐,老子打死你!”
弟弟又提了好幾下,宋大明傷重,毫無反抗能力。
爸媽連忙阻止。
“啪——”弟弟打了爸爸一巴掌,“夠了,爸媽你們真的是夠了!姐姐哪裏對不起你們,你們至於那麼害她?你們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
媽媽委屈地哭了起來:“家豪啊,我跟你爸這都是為了你啊。咱家沒錢,哪有本事給你在城裏買房買車啊。”
意思是,要拿我的賣身彩禮錢,去供養弟弟的房車。
爸爸很生氣,指著弟弟罵不孝子。
“你好啊,我們不都是為了你好。你怎麼還敢打老子!你姐是女的,是潑出去的水!以後能給這個家派上什麼用場,這附近村鎮的媒婆老子都找遍了,隻有宋大明出的錢最多!如果你姐姐爭氣,能給他多生幾個兒子,他還能再給咱家二十萬!”
爸爸激動地比著兩根手指,表示有二十萬。
對他們來說,真的很多錢了。
弟弟氣笑了。
十分憤怒地看著他們:“我不要!我不要姐姐的賣身錢!”
看著熟悉的戲碼,我的情緒麻木而冷漠,觸動不了半分。
前世,弟弟為了保護我去鎮上報案,可誰知宋大明在警局有親戚,對方通風報信。
宋大明扣了我家五萬塊彩禮錢,說是給弟弟一個教訓。
爸媽差點氣瘋,當著弟弟的麵狠狠打了我一頓。
是的,打我來給弟弟一個教訓。
弟弟哭著勸我走,可我那時候恨著他。
爸媽重男輕女,弟弟是男孩子,因為多了二兩肉,變成了家裏的既得利益者。
而我,受到的所有傷害,都是爸媽為了給弟弟鋪路。
這樣的現實,讓我怎麼能不恨,我把所有的怒火轉嫁到他身上,又惹怒了爸媽。
所以,他們連夜把我送到了宋大明家。
前世種種,對比眼前這些,是那麼近又那麼遠。
我喊:“好疼,我好疼。”
弟弟無比擔憂,連忙背起我,走著夜路去醫院。
我說鎮上的醫院不好,得去市裏。
運氣好,碰上一輛車,在淩晨三點的時候到了市裏的警察局。
我的臉上脖子上都有宋大明留下的基因痕跡,我告他強、暴未遂,一告一個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