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州,你是心虛了麼?
“蔣媛媛是我學妹,還是我介紹你倆認識的......你忘了嗎?”
顧銘州愣了一下,麵上閃過尷尬。
“那條朋友圈是我們玩真心話大冒險,她輸了,鬧著玩發的。評論也是玩笑,你不要往心裏去。”
我不想再理會他,可能是出院太快了,身體還沒有恢複好,睡醒發現自己竟然發起燒來。
用體溫計一量,已經到了四十度。
顧銘州還使喚我去給他做飯,我已經爬不起來了。
頭痛得厲害,我在床上蜷縮成一團。
“顧銘州......你能不能送我去醫院,我真的好難受......”
我想,如果他有那麼一點在乎我,如果能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放棄他“癱瘓”的偽裝,那麼過去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
可是顧銘州沒有。
他推動輪椅過來,見狀眼裏閃過一絲猶豫,很快又冷笑一聲:
“我不能走路,你讓我怎麼送你去醫院?”
“你又在裝了,宋安然。每次你不想照顧我的時候,都假裝生病,有意思嗎?”
我想告訴他不是裝的,可是已經說不出話來。
從前顧銘州癱瘓,我一個人撐起這個家。
顧銘州家裏也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他癱瘓後,我害怕他後期還會有什麼並發症,一邊打工攢錢,一邊照顧他。
顧銘州的體重將近我的兩倍,可想而知我有多辛苦。
這兩年來,因為經常要抱他,我的雙手得了腱鞘炎,因為自己顧不上吃飯,有很嚴重的胃病。
可他從不曾心疼我的付出,反而覺得是理所當然。
“不是說不管生老病死,都要一輩子不分開嗎?這就是你應得的!”
顧銘州喊了我一會,我已經沒有力氣回應,昏沉沉地睡著了。
如果他能伸出手,在我的額頭上摸一摸,就知道我沒有在騙他。
可是他沒有這樣做,是啊,他最厭惡碰我了。
迷迷糊糊中聽見外賣送到的聲音。
又過了片刻,突然有人把我拽到地上,緊接著一碗熱騰騰的米粥倒在了我的身上。
我睜開眼,對上顧銘州冷笑的臉:
“給你點的外賣,還不趕緊起來吃?”
“宋安然,你膽子越來越大了,使喚不動你了是吧!”
一整碗小米粥都倒在了我的身上,皮膚也被燙紅了。
盡管已經死心,可是看到他如此對我,不可抑製地還是會心痛。
宋安然,這就是你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你以為你會用行動感化他,可是他的心,從一開始就不屬於你。
我不再理他的冷嘲熱諷,默默地回房換衣服。
不多時,蔣媛媛收到顧銘州的消息匆匆趕來。
“銘州,你怎麼這麼可憐,沒人照顧,我來給你做飯。”
顧銘州冷冷地瞥我一眼,當著我的麵放肆地親吻蔣媛媛。
兩個人耳鬢廝磨了好一會,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隻希望鬧劇可以趕快結束,我要去醫院。
蔣媛媛進了廚房做飯,可是她從來沒下過廚,連燒水都不會,一不留神就被菜刀切到了手指。
顧銘州一下子忘記了偽裝,站起來衝進廚房:“媛媛!”
我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怔愣。
哪怕我難受到暈厥,他也依舊不為所動。
而蔣媛媛呢,不過是被切到了手指,就能讓顧銘州瞬間卸下兩年的偽裝。
既然如此,不如就成全你們,反正我從來沒有得到過他的心,再糾纏下去,自我感動,又有什麼意義?
他抱著蔣媛媛走出來,眼裏是濃濃的怒火。
蔣媛媛在他懷裏抽泣,說著好疼。
顧銘州拿起水果刀,直接在我的胳膊上拉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鑽心的疼痛傳來,他看我痛苦的樣子,眉頭都不皺一下:
“如果不是你不管我,媛媛也不會來給我做飯,不會被刀切到手。”
“是你害的媛媛受傷,你也必須陪她受著。”
緊接著,他又看到桌子上的外賣裏,有一些花生。
我花生過敏,顧銘州再清楚不過了。
可他還是抓起花生,塞進我的嘴裏,逼迫我吞下去。
做完這一切,他抱著蔣媛媛大踏步出門去了醫院,把我反鎖在家裏。
“宋安然,既然你這麼冷漠無情,我就讓你也嘗嘗沒人管的滋味!”
身體開始出現過敏反應,呼吸越發艱難,加上高燒的疼痛,讓我的意識愈發模糊。
胳膊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鮮血流了一地。
蔣媛媛不過是手指的小傷口,顧銘州就如此疼惜她,而他明明知道我有嚴重的花生過敏,卻用能夠危害我生命的東西來懲罰我。
我強撐著打了120,卻再沒力氣說話,昏迷過去。
昏迷前一刻,我喃喃自語:
“顧銘州,你站起來了......你康複了,我也可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