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站住！”

謝自臣命令我。

我沒有任何反應，自顧自地向前走。

謝自臣見我沒理他，臉上又燃起了怒氣。

他上前三兩步就拉住了我，眉峰緊蹙，嗓音帶著慍怒：

“今天這個茶，你無論如何都要給我敬。”

我被他拉的差點站不穩，下意識地去扶住肚子。

謝自臣及時拉住了我，沒有摔倒。

這時，我又聽到了何皎皎的聲音：

【謝自臣怎麼還扶他？難道不應該厭惡沈清梨嗎？】

【她扶肚子幹什麼？不會懷孕了吧？】

我驚訝地看向何皎皎。

這不是我第一次聽到她的聲音，卻並未看到她張口。

但上一次，我隻當是幻聽。

可是這一次，我卻無比篤定她的嘴動都未動。

難道我能聽見她的心聲？

在我發愣的時候，已經有下人端上來了茶。

何皎皎和謝自臣，坐在上座，看起來郎才女貌，和我這個病秧子格格不入。

我被人強行塞入手中茶碗。

隨後，冷淡的聲音傳入耳中：

“開始吧”。

我沒有動作。

謝自臣看起來很不耐。

我知道，他是習慣我的順從聽話，事事由著他，如今不馴服的我，他不喜歡了。

見我遲遲不動，謝自臣索性開始威脅我：

“你若還不敬茶，我就把你身邊那個沒規矩的丫頭拖出去。”

“府裏這麼多下人，一個有規矩的丫頭，還是好找的。”

我知道他指的是小桃。

他從來都不會這樣和我說話，他的聲音從來都溫柔繾綣。

可是現在不同了。

【哼，即使我來晚了五年，謝自臣照樣是愛我的。】

我再次聽到了何皎皎的心聲。

我的心仿佛被狠狠地揪緊，痛到不能呼吸。

我彎下了腰，把茶伸到何皎皎的麵前。

但她並沒有立馬接住。

我的手在半空懸著，分不清是身體累還是心累。

良久，何皎皎慢吞吞地接過茶，笑著說：

“哦，我以為姐姐還要說一句，王妃請喝茶什麼的，原是我多想了。”

猛地，茶水杯打翻在地，熱水潑灑在我的手上。

我忍痛縮回了手，卻聽到何皎皎“啊”地叫了一聲。

謝自臣急忙上前去查看：

“快叫太醫來”。

“沒關係，姐姐也是不小心的，都怪我沒拿穩。”

何皎皎緩緩抬起眼，那雙紅透透的眼眶，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謝自臣聞言望著我，眼眸森然。

我將手緊緊地攥著，眼神平淡：

“若我說我沒有呢？”

謝自臣威脅地看了我一眼，隨後回過頭不再看我。

下人也都忙上前查看，端涼水的端涼水，叫太醫的叫太醫。

一時間，所有人都簇擁在她周圍。

我被擠了出來。

我來了王府五年，除了我身邊的小桃，沒有人再關心我。

小桃很著急，一直跟我說去處理傷口。

而我就那樣呆呆地看著他們。

自己的手紅了一片，明明該很痛，卻感覺不太到。

興許是手痛抵不過心痛吧！

太醫很快就來了。

何嬌嬌的傷勢並無大礙，塗上一點藥膏就好了。

謝自臣這才放心下來，似乎是又想到了什麼：

“去給側妃看看。”

回頭一看，我卻早已經和小桃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