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靈兒，你不用替她操心，她皮糙肉厚的經常和畜生們在一起，怎麼可能還會被畜生嚇到？”

牛繩被放開，牛撒了歡地向我衝來。

我看見陳毅澤瞳孔猛縮了一下。

奇怪，他在擔心嗎？

我絕望地看著牛蹄踩上我的腳踝，骨肉撕裂的痛意瞬間傳遍我全身。

冷汗將衣服打濕，我拚命咬唇才強忍住不讓眼淚掉下。

陳毅澤身子微微往前傾斜了一下，又猛地收回。

帶動他脖子間的項鏈，在燈光下發出一抹亮眼的光。

昨晚，陳毅澤在岸邊焦急的快要落淚。

說媽媽的遺物找不到了。

我看著湍急的溪水，咬牙脫了衣服跳下。

強忍冰冷的溪水，好不容易將項鏈找回，陳毅澤道了句謝就轉身離開。

沒發現我蒼白的臉和搖搖欲墜的身形。

我高燒整晚，現在仍舊無力。

這樣的我，被丟在牛圈裏表演鬥牛。

嗬，我自嘲地笑了一聲。

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

“陳毅澤，以後我不會纏著你了。”

2、

眾人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

“宋安晴，你這話聽了自己不會想笑嗎？！”

“你就跟毅哥身上的鼻涕似的，甩不掉又惡心人！”

“現在說這個誰信啊？！”

陳毅澤原本黑了的臉，緩和了幾分，又自信起來。

“宋安晴，你以為換一套我就會緊張嗎？”

“收起你欲情故縱的把戲吧，別演了。”

我拖著腳強撐起身子，稍微動彈一下就會伴隨撕裂的痛意。

燒還沒退，腦子一片迷離，咬了舌尖才讓自己更清醒一些。

“我要出去，你聽不見嗎？”

陳毅澤剛想開口，徐靈沁一臉擔憂地拽上他的衣角。

“安晴的腳看上去好嚇人，原來摔一下就會這麼嚴重嗎？”

明明痛在我的身上，徐靈沁卻開始發抖起來，眼眶濕潤的像兔子。

陳毅澤忽然意識到什麼，連忙低頭溫柔哄著徐靈沁，幫她擦去淚意。

“隻是摔了下怎麼可能這麼嚴重，她就是想利用你的善良。”

“她這人很會演戲的，我被她騙過我知道。”

“你別相信她，她沒有表麵單純。”

我垂下頭，一滴淚砸向地麵。

旁邊的人隨之又開始附和。

“對啊靈沁，我們之前也以為她多單純。”

“沒想到她表麵喜歡毅哥，實際捅毅哥刀子呢！”

陳毅澤的臉色漸漸冷下來，拳頭緊攥。

我沒想到，一句話，就會讓陳毅澤對我記恨這麼久。

當時村長開會商量，有沒有必要再申請知青下鄉。

畢竟村子裏隻有陳毅澤一位知青。

我選擇了有。

從小在村子裏長大，我太羨慕外麵的世界了。

大家都盼著知青下鄉，能幫到村子進步，迎接更好的未來。

沒想到的是，我以為的好事。

對於陳毅澤來說，是壞事。

他站在我麵前，麵色嘲弄。

“你也一樣，會選擇其他人，還裝的非我不可。”

“別演戲了，你讓我惡心。”

從那天起，陳毅澤就再也沒有好臉色給我。

我才從別人嘴裏知道，原來陳毅澤的媽媽選擇丟下他自殺。

無論我怎麼解釋，他都認定我是虛情假意。

等別的知青到了，我就會選擇新目標了。

懷著對陳毅澤的愧疚，我依舊堅持對他好。

哪怕所有人都覺得我倒貼，覺得我犯賤。

哪怕他也站在了嘲弄我的那邊。

一股強烈的無力感湧上我的心頭。

腳上的痛意時刻提醒著我，我們早就回不去當初了。

放棄才是最好的選擇。

我一臉倔強，不服輸地嘲諷。

“我說我不喜歡你了！讓我出去！”

徐靈沁急的眼淚都要掉落。

“安晴，都怪我不好，我不該想看不一樣的表演。”

“都是因為我，毅澤才會想出這種辦法，你怪我就好。”

“別凶他好嗎？”

陳毅澤聞言，步子往前邁了一步。

好像擔心我傷害她似的，護在徐靈沁麵前。

“今天是靈沁生日，你表演個節目，我就讓你出來。”

“沒有準備的話，你趴下去學牛吃草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