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了村裏唯一的知青陳毅澤三年,他始終不願看我一眼,覺得我隻會養雞。
在我毫不猶豫跳水幫他撿回媽媽的遺物時,他終於被我打動,說要主動告白。
我穿上紅裙滿心歡喜,晚上準時來到農院。
眾人起哄給我帶上眼罩,我被推到某處站定。
隨後有一聲扣響,燈光亮起,肆意的嘲笑聲傳來。
“毅哥厲害啊,一句話就讓跟屁蟲來了!”
“還夾了發卡塗了口脂呢!不會真以為毅哥要告白吧?!”
我慌亂地拆下眼罩,眼睜睜地看著陳毅澤的幾個哥們鬆開了牛繩。
牛被我身上的紅裙點燃,怒氣騰騰地追來。
我慌不擇路跌跌撞撞到處逃竄,譏笑聲越來越大。
“真人版鬥牛啊!拖靈沁的福我們可真是開了眼了!”
“喂跟屁蟲!牛喜歡紅色,你脫了就沒事了!”
“脫啊!!”
我終於失了力氣往地上摔去,絕望地看著牛蹄往我身上踏來。
陳毅澤護著身邊嬌小可人的徐靈沁,居高臨下地開口。
“安晴,脫吧。”
我才發現在所有人眼中,我隻是被戲耍的猴,為博徐靈沁一笑的樂子。
後來結婚那天,我笑著牽過新郎的手。
陳毅澤雙目猩紅,捂著身上的血窟窿跪在院門。
“安晴,我知道錯了,跟我走好嗎?”
1、
“脫啊!宋安晴脫了就沒事了,我們是為你好還不領情!”
“就是!一件衣服換平安,這麼好的買賣真是不知好歹!”
“平時賣雞不是挺機靈的嗎?上次少了五毛都不肯讓我,怎麼現在買賣不會做了?!”
麵前是陳毅澤所謂的鐵哥們,他們嘻嘻哈哈仿佛真的在看一場鬥牛表演。
我瑟縮身子倒在地上,牛正在離我不遠處刨地。
眼看牛就要往前衝,我驚慌失措抬手護著腦袋。
好像牛的鼻息已經噴灑在我身上,讓我不自覺的發抖。
就聽見耳邊傳來一聲輕嘖,抬眼是不耐煩的陳毅澤。
他擰著眉,聲音冷冽。
“宋安晴,你在裝什麼,一件衣服換平安不好嗎?”
“你裝什麼柔弱?”
燈光下我的視線有一瞬間恍惚。
從前我幫媽媽挑擔賣雞蛋,刺頭要我整擔送他,我不肯。
就被推倒在地,整筐雞蛋碎了一地。
刺頭將完好的雞蛋往我身上一個個砸來,我的衣服逐漸被蛋清打濕。
閑言碎語往我耳裏鑽來。
“這麼小女娃兒出來賣雞蛋是假,賣自己才是真吧?”
“就是,她要是安安分分,咋有人掀攤呢?”
是陳毅澤出手製止刺頭,還給我披上衣服。
那是他第一天下鄉的日子,也是我開始跟在他屁股後頭跑的日子。
我以為堅持越久,就越能打動他。
我咬牙對上陳毅澤的眼睛。
“我不要!”
陳毅澤眼色變化了幾分,身邊的朋友先開了口。
“喲,安晴現在來裝貞潔女啦?”
“你之前不是主動對毅哥脫衣服嗎?”
“還是說現在嫌我們哥幾個不配瞧呀?別小氣嘛!讓我們也開開眼福!”
我瞬間意識到,陳毅澤從沒有幫我說過話。
明明那次脫衣服,是因為陳毅澤非要跟村長上山體驗鄉情。
潮濕的霧氣打濕了他單薄的衣裳,我脫了外套給他披上。
下山後,他的朋友們都在起哄。
“安晴這麼猛,直接獻身啊?”
“我們村花的滋味美不美妙?”
陳毅澤皺著眉和我擔保,一定會和朋友們講清楚我們什麼事都沒有。
我信了,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拿來取笑。
成為村子裏的“蕩婦”。
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嬌呼。
徐靈沁突然跑過去緊攥牛繩,眼眶通紅看著陳毅澤。
“安晴看起來好害怕,我們不要玩這種遊戲了好不好?”
繩子磨破了她嬌嫩的手,她卻咬牙堅持著不肯鬆開。
陳毅澤心疼壞了,連忙上前輕揉她的手,責備地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