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心頭疑問太多，地上的積雪全被鮮血染紅，成了泥濘。

一腳下去，那些鮮血沾在腳上，黏膩得不行。

還好大家都穿著雨靴出來，不然無法想這些鮮血全部浸進鞋內，染濕襪子是什麼感覺。

我腳步更快。

現在滿心都是快點走到巳子村去，知道眾人皆知的秘密。

越靠近巳子村，地上的鮮血就越發濃稠，走到最後，每個人的腳下，都會發出醬嘰醬嘰的聲音。

「嘔~」

走到村口時，我再控製不住胃部的翻湧，嘔的一聲吐出來。

入目全部是奇形怪狀的屍體。

被掏了心的，斷了頭的，挖了半個腎的，腸子全流在屍體外麵......

地上的屍體各有各的死法，唯一相同的一點，就是他們身下的血海。

不知道是多少人的血，才可以融化地上快十厘米厚的積雪，變成血河，流向十裏外，進入我們村。

春節天氣夠冷，還沒有腐臭味，可空氣中濃烈的血腥味，和地上的畫麵，還是給人很強的衝擊。

我膽汁都要吐出來，身後的叔伯竟沒有多少反應。

還不等我想明白這究竟是為什麼，我爸就往我嘴裏塞了一顆藥丸。

濃烈的符灰味在口腔蔓延，我下意識的要吐掉，被我爸一把捂住嘴，語氣嚴肅：「沒時間等你吐，咽下去，開始收屍。」

別的叔伯在聽見開始收屍後，自動分成了三三一組，進了巳子村的民房。

他們從裏麵找出能用的工具，將這些七零八落的屍體，勉強整理出個人樣，一具具放在剛拆下來的門板上。

咽下了我爸塞進嘴裏的藥丸，胃部的翻湧總算好受一些。

我爸，我，李叔組成一隊。

拿了民房裏的工具，卸了木質門板，也加入了收屍的隊伍。

我們收的第一具屍體，從胸口被貫穿出一個血洞，被抬起時，那個血洞裏麵有很多碎肉，隱隱約約地泛著點黑色。

我們三個人抬起這屍體，下麵的血液拉絲一樣，黏膩濃稠。

我們合力把屍體放在門板上。

「果然是個黑心人。」我爸感歎一句，黃色的符被他塞進心臟空洞的地方。

我發誓我絕對沒有看錯，在黃符放進去時，我看到了不少黑氣往外散，那個剛被我們放在門板上的屍體，動了。

我嚇得往後倒退好幾步，直接跌在地上。

「動了，動了！」

「爸，有鬼！」我聲音發顫，控製不住的恐懼。

我是接受過義務教育的，原本是信科學不信這些鬼怪傳說。

可現在實實在在地發生在我麵前，一個心臟被掏空，早就屍僵的身體，卻在我爸爸放進黃符後動了。

那抽搐的樣子，似乎還能看出幾分痛苦。

「不是鬼，是屍煞。」我爸將我從地上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