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一亮。
我就聽見了林詩雨的聲音,她正雀占鳩巢,坐在我的座位上。
看見我出來時嘲弄一笑,"小傻子,聽說你煎蛋做得不錯?做一個嘗嘗?"
我搖搖頭想要出門。
周景川攥住我的手腕命令,"江若煙,在周家賴了二十年,隻是做一頓飯,你有什麼好拿喬的?"
我看了眼周景川,轉身進了廚房。
隻用了十分鐘做好了兩個煎蛋,畢恭畢敬地端到林詩雨麵前,她裝模作樣地倒水。
熱水滾到我的手背上,疼得我眉心緊蹙。
周景川慌了神,迅速地抓起我的手衝涼,又去醫藥箱拿了藥膏,在我手背塗抹的動作頓住。
因為林詩雨尖叫一聲,"景川,我痛。"
他立刻鬆開了我,跑去耐心在林詩雨的指尖呼氣,眼神卻直勾勾地盯著我。
"景川,你親親我就不痛了。"
林詩雨抱住他的脖子,忽然間用力地親吻上去,我忍著心裏酸澀的痛感,轉身打車去了醫院。
醫生說我的病已經好了,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多接觸生人。
聽到這,我垂下眼,過去二十年的時間,因為生病,我都一直賴在周景川身邊。
可現在......
我摸了摸心臟處,手機忽然振動一下。
我點開屏幕,一瞬間呼吸急促,我用力地攥緊手機。
一路狂跑出醫院。
可回到家的時候房間裏依然像是進了賊,我們一家三口為數不多的全家福被撕了個幹淨,媽媽的遺物也被翻得亂糟糟的。
她的指頭上還戴著媽媽留下的戒指。
我像是發瘋的獅子,衝上去去搶。
林詩雨譏笑著,用力地將我推倒在地。
一把抓住我的頭發,巴掌甩在我臉上,"你以為沒有周景川的允許?我怎麼進得了你的房間?"
"還給我......"
許久未說話,一出聲我嗓音沙啞,喉嚨湧起一股血腥味。
"鬧什麼?"
周景川不耐煩的聲音忽然響起,我下意識地看向他,祈求他能看在這二十年的份上幫幫我。
但他沒有。
隻是坐在沙發上看戲,"若若,你跟詩雨道個歉這事就算過了。"
我氣得眼尾發紅,用力地去抓林詩雨的脖子。
她的脖子很快被我抓傷。
周景川一把拉開我,嗓音冰冷,"若若,道歉。"
我深呼吸一口,眼裏滿是恨意,"把戒指還給我。"
他眼裏似有震驚。
輕描淡寫地從林詩雨手裏摘下戒指,放在我眼前,"江若煙,跪下來求我。"
唇瓣被我咬得充血。
我喘著粗氣,緩緩地跪下去求他,額頭磕到地麵的時候,眼淚順勢滑落。
周景川忽然掐著我的脖子,抬手將戒指扔出窗。
他眼裏紅得像是要殺人,歇斯底裏地吼,"江若煙,憑什麼?“
”憑什麼你要為一個死人的東西哭?他們才陪你幾年?"
我被掐得喘不過氣來,任由死亡降臨。
他卻忽然鬆開了手,"滾啊!"
我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一路狂跑到樓下,樓下是一片巨大的湖泊,連戒指的影子都抓不到。
疲憊湧上心頭,我想都沒想就跳了下去。
想抓住那唯一屬於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