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時在醫院。
周景川守在我跟前,見我醒來,他的指尖在我唇瓣上碾磨,像是在自言自語,"有那麼重要嗎?"
我不知道有沒有那麼重要。
隻知道在我荒蕪的人生裏,除了周景川,隻有媽媽曾經給過我毫無保留的愛。
現在周景川沒了,還帶走了媽媽唯一留給我的東西。
我拒絕與他交流,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手機振動了一下。
我點開視頻,看見林若煙慢悠悠地將開水淋到貓身上,小貓往前跑一步,她就伸手抓回來。
變本加厲地去灌它,貓的叫聲淒慘痛苦。
我的心臟緊提著,將視頻遞給周景川,"周景川!!!”
“救救有福!”
“救救它,它也是你養大的!”
周景川眉頭一蹙。
就在我以為他有所動容時,他譏笑道,"詩雨跟有福玩玩而已,又不會真的傷到它。"
我的心痛到連呼吸都困難,掀開被子想往回跑。
沒想到被周景川攥住手腕,他用力地將我壓在病床上,扯碎病號服。
冰冷的吻鋪天蓋地地襲來,我拚命去抵抗,但卻惹了他不耐煩,他用西裝領帶將我的手綁在床頭。
吻著我的眼淚冷笑,"江若煙,死人你會哭,一隻貓你會哭?”
“那我呢?我算什麼?"
他不管不顧,強勢闖入。
像一隻發瘋的野獸,折騰到我筋疲力盡再無力抵抗,不知道多久,我整個人昏迷過去。
醒來時,周景川已經不在了。
醫生看著我幾次欲言又止,最後輕輕開口,"江小姐,你的身體撐不住這樣的性 事,下次收斂點。"
我試探著動了動,渾身痛得像是被撕碎。
眼淚順勢滑下來。
我想起正受折磨的有福,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匆忙拔去手背上的針頭,鮮血噴湧而出。
我不停地往外跑著,心臟跳得很快,直覺告訴我再不回去就再也見不到有福了。
拐角的摩托車忽然衝出來,將我撞到在地。
膝蓋疼得厲害,周景川的電話忽然打過來,我張了張嘴想求他。
卻聽見他朋友嘲諷的嗓音,"聽說你把她睡到手了?是不是像死魚一樣毫無反應?"
"雖然滋味差點,但我照顧她這麼多年,也不能白白便宜了別人。"
林詩雨嬌笑,"那景川,要不要嘗嘗我的滋味?"
電話倏然被掛斷。
明明陽光明媚,我卻渾身發抖,從頭到腳冰得徹骨。
路過的好心人伸出援手,將我送回了周家。
裏麵冷冰冰的,沒有一絲人氣。
我一瘸一拐地推開門,看見胖乎乎的有福口吐白沫,身上的毛發被燙得束了起來,露出血紅的血肉。
旁邊是一些碎巧克力渣。
"有福......"
我茫然地搖了搖它的腦袋,以前會拱我的小貓沒有半點生氣,屍體冷冰冰的。
我將它抱在懷裏,拚命地搖它的屍身。
可它怎麼都不回應我。
我苦苦壓抑住情緒,但是還是忍不住痛哭出聲!
為什麼!
為什麼我不是那個有情感冷漠症的怪物!
為什麼我要去治病!
周景川,我真的好痛啊!
烈陽天我跪在地上,用手刨著坑,雙手都沁出了血。
直到坑位足夠大,大到能夠埋下它的屍體。
我跪在有福的墓前泣不成聲。
都是我,如果不是我,它不會死。
-
工作人員通知我護照辦下來了,我匆忙去取了護照,又去醫院裏跟李醫生拿了藥。
這座城市,我不想再回來了。
我拎著行李箱往外走,忽然看見周景川,我連忙藏在拐角裏。
李醫生看見周景川笑著祝賀,"恭喜周先生,江小姐的情感冷漠症終於徹底治好了,這也算是一個醫學奇跡了。"
周景川怔住,"什麼意思?"
"江小姐沒跟你說嗎?七天前她的病就已經痊愈了。”
“當時她還跟我說周景川喜歡她,她要早一點好起來告訴你,她也喜歡你呢。"
李醫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恭喜周先生得償所願,到時候別忘了請我喝喜酒。"
醫生走後,周景川還在原地愣怔幾分鐘。
“不可能!”
“這不是真的!!!”
“若煙她怎麼可能會不告訴我?!”
周景川有些瘋症的自言自語。
“若煙!快接電話!”他開始不停地打我的電話。
但周景川不知道我早已經拉黑了他的全部聯係方式。
打了好幾次都沒人接之後,他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我也從側門出去,打車去了機場。
再也不見了,周景川。
就讓這份愛在月光中溺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