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君我的愛人,生於1972年,卒於2000年。
他是一名消防員,短暫的一生,幾乎有一半的時間奮戰在火海。
而我是一名醫生,救死扶傷是我畢生的夢想。
我們相識於一場特大火災,當時我還是一名實習醫生。
被急診科臨時借調,匆匆忙忙上了“戰場”。
即使過了這麼多年。
我仍舊無法忘記,當時急診科地上躺滿了病患。
醫院幾乎一半的人手全都調到急診科。
慘叫,哀嚎,痛苦此起彼伏。
我當時剛處理好一個病患的傷口,扶著腰正準備處理下一個。
就聽到急診科的玻璃門猛然被推開,一股夾雜著風雪的冷氣撲麵而來。
身材魁梧,臉上掛滿黑灰的男人,焦急的衝進來。
他身上托著一個昏迷的病人,卻絲毫不覺得疲憊。
像一支火箭朝我衝過來。
“快來,他好像因為驚嚇過度,心臟病突發,暈過去了。”
“有人嗎?”
當時急診室亂哄哄一片,幾乎沒人聽到。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眼神中滿是懇求:“幫幫他,求你。”
“我背著他從十八樓好不容易跑下來,別讓他死好嗎?”
我看不清他的長相,隻記得那雙眼黑白分明。
攥我的手腕特別緊,都把我握疼了。
我看到病人嘴唇發紫,心跳減弱。
當時進行了緊急心臟複蘇處理,病人很快蘇醒。
看到病患清醒過來,我頭都沒抬又轉身投入到新的救治中。
我以為這是我和他萍水相逢的一次機會,沒想到第二天他來了...
他穿著消防員的服裝,燒的像一把烈焰。
他邁著軍步朝我走來,對我敬了軍禮。
明明是寒冬,額頭卻全是汗。
“你好,我叫程立君,是一名消防軍人,我可以追求你嗎?”
他裂開嘴,露出一口大白牙。
罕見的戳中了我的心巴。
後來,程立君問我,當初為什麼同意這麼魯莽的追求。
我躺在他懷裏,轉了個圈:“可能是因為,我喜歡白牙吧。”
後來我們兩個結婚,他穿著消防員服裝,我穿著專人定製的紅色旗袍。
當時正流行西式婚禮,穿白色蓬蓬裙。
可我們倆偏偏舉辦了一場中式婚禮。
我問他為什麼不趕時髦,穿西裝打領帶?
他卻看著我盈盈一握的三尺腰暗了神色。
“入伍前我是一名軍人,傳統婚禮是我畢生的夢想。”
“更何況,你身材這麼好,穿紅色旗袍如此漂亮。”
“怎能讓婚紗遮掩你的優點,我要讓所有人看到,我程立君的妻子有多麼漂亮。”
我挪揄般嬌慎他一眼,卻被他一把擁入懷中。
將頭埋在我的脖頸,溫柔的告訴我。
如今我要穿著紅色旗袍嫁給他。
將來我要穿著紅色旗袍參加孩子的婚禮。
以後,我也要穿著紅色旗袍跟他一起進棺材。
他說他一輩子都看不膩我穿紅色。
回想起曾經的那些時光,我差點喘不過氣。
死死捂著胸口,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哽咽。
劇烈的心痛,讓我幾乎無法呼吸。
指甲被我下意識紮進掌心。
想用這種近乎自虐的方式,驅散一些心裏的鈍痛感。
對不起,老公。
我可能無法實現我們的約定了!
紅色旗袍,隻能等我死的那天才穿了。